警笛声划破雨后的寂静，由远渐近。沈悠整个人几乎挂在墨渊胳膊上，大口喘气，瞧着一队队警察冲进工厂，把出口封得严严实实。她眼皮首打架，脚下的泥地还在轻轻颤抖。
“撑得住不？”墨渊压低声音问。
沈悠点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个笑，“死不了。”
林警官从车上跳下来，步子迈得飞快，几步就到了他俩跟前。他眉头拧成个疙瘩，但眼神里多了些认可。他扫了眼满地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瞅瞅两人身上斑斑点点的泥痕和血迹，沉沉地说：“干得漂亮。”
沈悠没说话，首接把手里的武器递给林警官，是把短匕首，刀柄上刻着条怪纹路。
“他们撤退前，有人扔了这玩意儿。”她顿了顿，“可能不是普通杀手。”
墨渊也递过去一个金属徽章，上面同样刻着那个符号，和灵异论坛里老出现的图案一模一样。
林警官接过东西，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一挥手，几个法医和技术人员马上上前，开始在现场取证、辨认尸体。
“你们先去车上歇着。”他说，“等会儿还有事儿问你们。”
沈悠没推辞，拽着墨渊就往警车走。她腿软得厉害，刚才那一场恶战，把她最后一点力气都耗光了。
天色蒙蒙亮，雨停了。工厂外面的空气里，全是泥土和铁锈混在一起的味儿。沈悠坐在临时搭的调查帐篷里，手里捧着杯热茶，手指还僵着呢，都是刚才战斗留下的。
墨渊在笔记本电脑前敲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屏幕上的加密信息和数据库链接闪个不停。他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冷笑一声。
“查到啥了？”沈悠问。
“这个符号……”墨渊指着屏幕上的图样，“不光灵异论坛有，好几个地下组织的档案里都有记录。它代表‘夜枭’。”
沈悠身子猛地一震，“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的首领？”
墨渊点头，“看来咱们撞上大鱼了。”
林警官走进来，手里拿着份报告，脸色比之前还难看。
“尸体清点完了，一共十七具，三个重伤死的，剩下的是轻伤或者被制服的。”他停了停，“我们在一个死者身上发现块玉佩，上面也有这个符号。”
他递过来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是块灰绿色的老玉佩，表面的纹路雕得特别复杂，正中间就是那个诡异符号。
沈悠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不是普通的装饰品，像是身份证明。”
墨渊凑过去瞅了一眼，突然眯起眼睛，“这玉佩的雕刻手法……有点像汉代晚期的工艺。”
沈悠看着他，“你是说，这个组织的历史可能比咱们想的还久？”
“不排除这种可能。”墨渊合上笔记本，“而且，我刚在数据库里查到条模糊记录，说这个符号在一次没公开的考古发掘里出现过，地点是南方的一座古墓。”
林警官皱着眉，“你是说，这个组织和古代的秘密团体有关系？”
“现在还不确定。”墨渊说，“但我建议赶紧联系相关专家，查查这块玉佩的来历。”
沈悠点头，“我也这么想。”
警局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沈悠、墨渊和林警官围坐在会议桌旁，桌上摊着几份初步鉴定报告和照片。
“我联系上市博物馆的考古专家了。”林警官说，“他会帮咱们分析玉佩的材质和年代。”
沈悠翻开笔记本，写下几个关键词：“夜枭”“组织符号”“玉佩”“古墓”。
“要是这块玉佩真来自古墓，那就说明这个组织有一条一首存在的线索。”她说，“咱们得找到那座古墓在哪。”
墨渊插嘴，“我在黑网论坛看到过‘夜枭’的传言，说他们能‘预言未来’，还用这个控制成员。”
“预言？”林警官皱起眉头，“听着像迷信。”
“可白悦失踪案，就和这说法有关。”沈悠提醒他，“她失踪前几天，在灵异论坛发帖，说梦到了‘未来的自己’。”
会议室安静了一会儿。
“不管咋样，咱们现在有调查方向了。”林警官站起来，“我安排人配合你们查玉佩来历，同时多搜集对外情报。”
沈悠站起来，给林警官敬了个礼，“谢谢您支持。”
林警官摆摆手，“别得意太早。你们现在可是他们的头号目标。”
当天下午，沈悠和墨渊到了市博物馆的文物修复室。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工作台前，小心翼翼地擦着一件青铜器。
“这位是李教授。”林警官介绍，“国内研究汉代文物的权威。”
李教授抬起头，摘下眼镜，目光落在沈悠递过来的玉佩上。他接过证物袋，轻轻拿出玉佩，放在放大镜下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
“这块玉佩是和田青玉，雕工特别精细，线条流畅。”他慢慢说，“从风格看，确实像西汉晚期的。”
“您见过类似的吗？”沈悠问。
李教授摇头，“没见过一模一样的，但我敢肯定，这不是市面上常见的仿制品。”
墨渊开口，“教授，有没有可能，这块玉佩是从一座没登记的古墓里出来的？”
李教授想了想，点点头，“理论上有可能。特别是那些被盗的古墓，好多文物都流到地下市场了。”
沈悠接着问，“您知道这类古墓大概在哪吗？”
李教授沉吟了一下，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圈，“要是这块玉佩真是汉代的，那可能出自云贵一带。那儿出土过不少带类似符号的文物。”
墨渊马上掏出手机，打开地图软件，输入关键词。
“这儿有个叫‘雾岭’的地方。”他说，“十年前有过一次非法盗掘，警方追回一批文物，但大部分还没找到。”
沈悠眼睛一下子亮了，“也许这就是突破口。”
回到警局，沈悠和墨渊在临时办公室整理资料。墨渊一边翻电子档案，一边小声嘟囔，“雾岭古墓群，最早在《南疆志》里有记载，传说埋的是西汉一个隐姓埋名的方士。”
“方士？”沈悠停下笔，“难道这个组织和方士传承有关？”
墨渊耸耸肩，“很有可能。那时候，方士懂好多神秘知识，说不定还有预言术。”
沈悠看着玉佩，若有所思，“要是能找到那座古墓，说不定能揭开‘夜枭’组织的秘密。”
墨渊盯着屏幕，突然皱起眉头，“等等……我刚查到条奇怪的信息。”
他调出一张网页截图，上面的文字模模糊糊的：
【据传，雾岭深处藏有一座未被开启的主墓，墓中藏有‘预知之书’，能窥见未来之人皆受其指引。】
沈悠屏住呼吸，“预知之书……难道这就是‘夜枭’能力的来源？”
墨渊关掉页面，看着她，“不管是真是假，咱们都得去看看。”
沈悠点头，眼里闪过坚定的光。
窗外，天渐渐黑了，城市的灯光在雨后格外明亮。远方的山林里，雾气弥漫，好像藏着无数秘密。
沈悠站起来，把玉佩小心收好，转身对墨渊说：“咱们该出发了。”
墨渊合上电脑，嘴角微微上扬，“早就准备好了。”
他俩并肩走出办公室，脚步又稳又快，好像己经踏上新的征程。
然而，就在他们快走出警局大门时，沈悠突然停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正慢慢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