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夜色里飞驰，车窗外的灯光挨个闪过。沈悠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都泛白了。墨渊靠在副驾驶座上，眼睛一首警惕地盯着后视镜。
“他们没再追上来。”他压低声音说道。
沈悠轻轻点了下头，没吭声，只是把车速稍稍降了降。她低下头看了眼手机，那条短信还亮在屏幕上：“别相信任何人。”
她眉头一皱，锁上手机屏幕，深吸一口气，“得找个地方躲一阵儿。”
墨渊点点头，打开导航软件，输了几个关键词，最后选定了一处废弃的物流仓库。那是他以前当黑客时临时藏过身的地儿，离市区远，还有好几个出口，方便观察和撤离。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了城郊一处荒废的工业区。西周安静得吓人，只有风刮着铁皮屋顶，发出细碎的声响。沈悠把车停在仓库后面，熄了火，两人赶紧下车，绕到侧门，确定没人跟踪后才推门进去。
仓库里头又大又暗，空气里全是一股霉味儿。墨渊从背包里掏出便携式照明灯，打开后，那微弱的光笼罩住他俩。
“先歇会儿。”他说着，顺手把门关上。
沈悠靠在墙边，总算松了口气，肩膀止不住地微微发抖。刚才的枪声、杀手的眼神，还有那颗差点擦着她脸飞过的子弹，都还清清楚楚地在脑子里晃悠。
“那个徽章……”她小声嘟囔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金属徽章。
墨渊接过来，借着灯光仔细瞧。乌鸦叼着铜币的图案在光线下闪着冷冷的光。
“这个标志我见过。”他低声说，“在一份加密的军用档案里。”
沈悠猛地抬头看他，“啥意思？”
“这可不是普通的杀手组织。”墨渊眼神沉了下去，“这是‘黑鸦’，一个专门接高危任务的私人武装集团。他们的客户有跨国犯罪组织、政界人物，甚至……某些国家的情报机构。”
沈悠的心猛地一缩。
“这么说，这次的案子背后，可能不只是白悦失踪这么简单？”
墨渊点点头，“有人在利用这起案子，掩盖更大的计划。”
沈悠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灵异论坛……那些预言帖子，会不会也是他们发的？”
墨渊眼里闪过一丝思索，“有可能。要是他们想制造混乱，或者测试什么心理控制手段，用预言引公众情绪最有效。”
沈悠咬了咬嘴唇，“咱得查清楚他们到底想干啥。”
墨渊看着她坚定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你真打算接着查下去？”
“那当然。”她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墨渊没再说话，默默地打开笔记本电脑，连上网。他开始搜关于“黑鸦”的信息，同时试着追查之前袭击他们的杀手的身份。
“他们今晚不会再来了。”他一边操作一边说，“通讯系统被我弄坏了，短时间连不上。但他们肯定会向上级报告任务失败。”
沈悠坐在地上，靠着墙，望着天花板上破旧的钢梁，“你说……是谁派他们来的？”
墨渊的手指停了一下，慢慢说：“现在还不清楚，但能调动‘黑鸦’的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沈悠低头看着自己手心的纹路，脑子里浮现出白悦的照片。那个笑得灿烂的女孩，现在是不是也落到这些人手里了？
“咱得从源头查起。”她说，“白悦为啥去那个论坛？是不是发现啥了？”
墨渊合上电脑，转头看她，“你是说，从她失踪前的行为查起？”
“对。”沈悠站起来，“我们可以调出她最后几天的行动记录，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联系人或地点。”
墨渊点点头，“我能入侵她社交账号的后台日志，找到她最后一次登录的时间和设备信息。”
“太好了。”沈悠眼里又有了希望，“说不定，我们离真相不远了。”
两人开始分工。墨渊搞技术，沈悠整理己知线索，试着列时间线。仓库里就剩下键盘敲打的声音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几个小时过去了，天边渐渐泛起白光。
“找到了。”墨渊突然说。
沈悠立马凑过去，“啥？”
“白悦失踪前三天，和一个IP地址联系挺频繁。”墨渊指着屏幕，“这个IP属于一家虚拟主机服务商，注册人信息是假的，但我在服务器日志里发现了一些怪数据包。”
“啥样的数据包？”
“是一些加密文本，内容提到‘预言实验’和‘意识操控’。”墨渊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可不是普通的网络交流，更像是某个秘密项目的沟通记录。”
沈悠倒抽一口冷气，“难道……白悦是被卷进一场实验了？”
墨渊没回答，接着往下翻，“而且，收到这些数据包的不止她一个人。”
沈悠愣住了，“你是说……还有别人？”
“至少五个。”墨渊点开另一个窗口，“他们都在同一时间访问了那个预言帖子，然后就都没了消息。”
空气一下子变得沉甸甸的。
“这不是巧合。”沈悠小声说，“这是个筛选机制。”
墨渊抬头看她，“你是说，他们在挑目标？”
“没错。”沈悠咬咬牙，“他们用预言吸引特定的人，然后选合适的做实验……或者干别的。”
墨渊想了想，“要是能找到剩下的几个人，说不定就能弄清真相。”
“问题是，他们在哪儿呢？”沈悠问。
墨渊没马上回答，打开地图软件，标出了五个人最后出现的地方。
“他们在城市的不同地方。”他说，“但咱不能轻举妄动，黑鸦既然盯上咱了，每一步都得小心。”
沈悠点点头，“那就从最近的一个开始。”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两人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墨渊赶紧关了灯，拉着沈悠躲到一堆废旧货架后面。仓库里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门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有人在撬门。
沈悠屏住呼吸，心脏跳得跟敲鼓似的。
墨渊轻轻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型电击器，示意她别出声。
门外的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脚步声突然停了，接着是一阵短暂的无线电杂音。
“目标不在。”一个低沉的声音说，“撤。”
几秒后，脚步声渐渐远去，仓库又安静下来。
沈悠长长舒了口气，靠在墙上，脸色煞白。
“他们果然没放弃。”她小声说。
墨渊收起电击器，重新打开灯，“看来咱们被盯上了。”
“那更得赶紧行动。”沈悠眼神坚定，“不能让他们抢先。”
墨渊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你还真是个惹麻烦的女人。”
沈悠笑了笑，“可你不就喜欢我这点吗？”
墨渊没否认，重新打开电脑，“下一个目标，准备出发。”
仓库外面，晨曦初现，新的一天悄悄开始了。
而在城市的另一头，某栋高楼的顶层办公室里，一个人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正是沈悠和墨渊站在仓库门口的画面。
他轻声念叨：
“你们以为，这只是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