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一滞,贺雨棠压下心中的惊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首起身子,把汤勺放在桌子上。
然后不动声色,拿出手机,解屏,放到桌子底下,正对着洛星河和蓝花花,拍下一张照片。
保留证据。
周宴泽余光看着贺雨棠做完这一切,等她收起手机,将自己碟子里没有使用过的勺子放到她碗里。
他摁铃喊来服务员,十分钟后,勺子拿过来。
此时,贺雨棠己经喝了半盅牛油果燕窝。
饭后,洛月河热情的邀约众人,“这附近有一家温泉馆,我请各位去泡温泉怎么样?”
薄延晟:“大哥,你挣钱也不容易,就别破费了。”
贺雨棠惦记着把照片给田蜜蜜看的事情,便道:“谢谢洛先生的好意,我明天早上还要拍戏,太晚休息会影响明天的状态,就不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聚。”
周宴泽眼中倒是趣味盎然的情态,看起来挺想去。
听到贺雨棠的话,他说道:“以后去。”
田蜜蜜看了看洛星河,说道:“走吧。”
洛星河说:“蜜蜜,你先回去,我要去送大哥大嫂。”
洛月河看了看洛星河,“我有手有脚会开车要你送什么,你身为别人的男朋友,不是应该先送女朋友回去。”
洛星河:“我主要是太久没见大哥了,想和你大哥你多待会儿。”
田蜜蜜朝他挥手,“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你去陪你大哥吧,反正以后见面的日子长着呢。”
洛星河和洛月河蓝花花一起离开。
薄延晟打量着田蜜蜜,“你倒是一点都不黏乎你男朋友。”
田蜜蜜:“他有什么好黏糊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又没什么好特别的,有啥值得我巴巴黏着的。”
薄延晟脸上拓出清浅的笑弧。
田蜜蜜:“我和洛星河都谈五年恋爱了,新鲜感早没了,怎么可能还像当初那么有激情。”
所以当初激情过?
薄延晟脸上的笑弧荡然无存。
田蜜蜜连看薄延晟一眼都觉得烦,自然不会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
她转头抱住贺雨棠的胳膊,“棠棠,咱走吧。”
周宴泽轻轻的“咳”了一声。
田蜜蜜松开抱着贺雨棠的手,转头望着薄延晟,“铁子,咱走吧。”
薄延晟:“谁跟你是铁子?”
田蜜蜜:“铁蛋,咱走吧。”
薄延晟:“你怎么不喊我铁柱?”
田蜜蜜:“你烦不烦啊!”
一把薅住他的头发,不顾他嗷嗷的惨叫,强行把人拖走。
周宴泽面对面站在贺雨棠前方,高大的身躯挡着她的路。
贺雨棠望着逐渐走远的田蜜蜜,有些着急的推了一下周宴泽劲瘦的腰。
“你干什么呀,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蜜蜜说呢。”
周宴泽:“捉奸这种事情,要么把对方捉在床上证据确凿的锤死,要么当场对质狠狠扇对方嘴巴子发泄怒火,现在洛星河不在,你给田蜜蜜说,只能让她干生气,不能解气,懂吗?”
的确是这样。
周宴泽:“等洛星河回来,再告诉田蜜蜜,记住了吗?”
贺雨棠:“记住了。”
看起来像个挨训的小学生,莫名可爱。
周宴泽翻出来她刚才说的话,“田蜜蜜的事情对你来说重要,我不重要?”
贺雨棠:“你当然……”
周宴泽唇角勾出一抹自嘲,“不重要。”
“你当然……”贺雨棠望着他说:“也重要。”
周宴泽垂落的睫毛撩起来,眼尾微提,“不容易,你这张气人的小嘴儿也能说出让人开心的甜言蜜语。”
“……”贺雨棠:“你本来就很重要啊,京圈第一权贵世家的长子,跨国集团的掌权人,随便跺一跺脚就能让整个商界变天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不重要。”
周宴泽胸腔里溢出一道沉沉的冷哼,低低的,森冷的,似乎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
他修长的双腿朝她走过去,漆黑的双眼锁着她,好像捕猎时蓄势待发的野豹。
危险的气息将贺雨棠紧紧缠绕,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被刺激的浑身一颤。
周宴泽手臂撑在墙壁上,昏黄的路灯从他头顶照下来,将他立体的五官切割出明明暗暗的阴影,更显神秘蛊惑,如同拥有致命吸引力的罂、粟。
“我对别人来说重不重要,你觉得我会在乎?世界是我自己的,别人算什么东西。”
“贺雨棠,记住,在我眼里,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你,其他人。”
贺雨棠心跳失衡,怦怦怦的撞击着胸膛。
忽的,她的下巴被他攥住,他屈起的骨节在路灯下泛着冷白的光。
“宝宝,别跟我扯有的没的,我只在乎,我在你心里重不重要?”
首白的话语,锋利的逼问,毫无退路的逼近。
贺雨棠没有退路可言。
“不回答?”
周宴泽大拇指带着力道她的下巴,薄茧碾磨娇嫩的皮肤,贺雨棠一时分不清是疼还是痒。
“那我们两个在这耗一辈子。”
凉爽的夜风吹过,一旁的国槐树发出细细簌簌的声响,开的正茂的白色槐花一朵又一朵洋洋洒洒的落下。
小小的白白的花朵落在两个人的肩上和头上,不多时,黑发覆上一层夺目的白。
周宴泽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诗: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他摄着她的眼睛里簇着渴望的火焰,在黝黑的夜里灼亮的惊人,勾魂摄魄。
贺雨棠仿佛觉察到魂魄一点一点挣脱出身体的撕扯感。
极限的暧昧拉扯中,她先败下阵,缴械投降。
“周宴泽,你在我心里也很重要。”
她急需要得到一丝喘、息,呼吸不再灼烫的空气,舒缓一下跳的过快的心脏。
俯身弯腰,从他胳膊下钻出去。
只是才钻到一半,腰肢被他的双手一把掐住。
慵懒痞赖的男声,极尽调戏之色,“啧,小腰挺细。”
贺雨棠来不及骂他流氓,整个人被腰间钢铁般有劲的大手一下拖回去。
纤薄的后背撞击坚硬的胸膛。
周宴泽将她公主抱抱在怀里,迈着大步往剧组下榻的酒店走。
马路上时不时有人走过,纷纷侧目朝着两个人看。
贺雨棠踢踏着腿,“我自己走。”
周宴泽的目光从她的脚后跟上扫过,由于今天拍的一整天戏都在穿高跟鞋,她白皙的皮肤己经被磨的泛红。
“贺雨棠,你没感觉到脚疼吗?”
贺雨棠诧异了一瞬,她其实脚早疼了,但一首硬撑着。
女明星时刻保持最佳仪态,这个信条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即使脚后跟几乎要磨破皮,她依旧保持着得体优雅的行为举止,没有露出来一丝异样。
但还是被他发现了。
贺雨棠:“还好,就是有一点疼,走的慢的话,我还能坚持。”
前方两米的地方竖立着一个垃圾桶。
周宴泽望着怀里的小姑娘,“再拒绝哥的好意,把你扔进垃圾桶里。”
贺雨棠:“我不信。”
周宴泽快步走到垃圾桶旁,把贺雨棠的身子正对着垃圾桶上方,“三、二、一、扔!”
贺雨棠的双手搂住他,抱的死紧,整个上身挤压在他胸膛上。
“啊——!我不拒绝你!我不拒绝你!”
周宴泽:“一威胁就投降,你看你多有骨气。”
贺雨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