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窝在沙发里，怀里紧紧抱着“归墟镜”，浑身的疲惫像是一层湿漉漉的壳子裹着我。叶家客厅的空调风呼呼地吹，吹得我眼皮首往下耷拉，可手依旧像钳子一样死死抓着镜子，就怕这玩意儿半夜自己跑没影了。
“欢姐，你再眯一会儿呗。”周小胖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走过来。
“你守？拉倒吧。”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上次让你守东西，你把我的雷符当薯片啃了。”——
“那时候饿昏头了嘛！”周小胖一脸委屈，“而且我后面不是吐出来了……”
“闭嘴，我要打坐。”我翻身把脸埋进抱枕，嘴里还小声嘀咕，“顾沉舟呢？叫他来守。”
“在练功房呢。”周小胖一边扒拉着泡面一边说，“他说帮你突破瓶颈。”
“哦。”我随口应了声，紧接着猛地坐首身子，“啥？！”
修炼室中，我盘坐在蒲团上，顾沉舟站在我身后，手里捏着一枚铜钱，眼睛紧紧盯着，那专注劲儿跟鉴定古董似的。
“放松些。”他压低声音，“别绷着。”
“我能不紧张吗？”我咬着牙，“你手放我头顶，跟理发师似的。”
“闭眼。”他没理我的抱怨，轻轻把手贴在我头顶，“别出声，专心点。”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运转灵力。可刚运转到一半，就感觉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偷懒？”我睁眼瞪他，“我咋感觉你在玩手机？”
……顾沉舟沉默片刻，把手从我的头上拿开，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白泽说‘归墟镜’有点情况。”
“啥情况？”我一下子警觉起来。
“他说镜子突然亮了下，又灭了。”顾沉舟皱着眉，“像是……在回应什么。”
“妈的。”我一拍大腿站起来，“这镜子越来越邪乎了。”
这时，地下实验室里，周小胖蹲在一堆破铜烂铁中间，手里拿着个像烤肠夹子的东西，正对着一块泛蓝光的金属敲敲打打。
“这玩意儿真能铸成剑？”他嘟囔着，“欢姐说得倒轻松，什么‘融合剑灵之力’，我都烧坏三把焊枪了。”
“因为你笨。”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哎哟我去！”周小胖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金属扔出去，“谁啊？！”
“是我。”白泽的声音传来，“你试试用剑灵的力量引导金属流动，别硬来。”
“哦。”周小胖点点头，闭上眼睛调动体内那股热流。
下一秒，他眼睛瞪得老大：“卧槽！这东西咋还反噬我？！”
只见那块金属剧烈震动，嗡嗡作响，仿佛有了生命，周小胖的脸瞬间煞白。
“欢姐！！！”他在心里大喊。
“咋回事？”我在修炼室里打了个激灵。
“周小胖那边出事了！”顾沉舟也感应到了异常波动。
“完了完了！”我跳起来就往外冲，“那小子别把自己弄成烤串了！”
等我们跑到地下实验室，就见周小胖跪在地上，双手使劲按着那块金属，脸上的汗像断了线的珠子。
“快帮忙！”他看见我们，眼泪都快出来了，“这玩意儿要吃了我！”
“镇住它！”我一边结印一边喊，“想着你最爱的——炸鸡翅！”
“炸鸡翅！！！”周小胖大吼一声，体内剑灵之力瞬间爆发，金属渐渐安静下来，慢慢凝固成剑的样子。
“呼……”他瘫倒在地，“老子以后再不炼器了。”
“你炼得挺不错。”我看着那把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剑……有点门道。”
另一边，叶明轩盯着电脑屏幕，眉头拧成了疙瘩。
“小爱同学，再试一次。”他轻声说。
屏幕上是一串怪异的数据流，像是古老密码和现代代码搅和在一起。
“解析失败。”AI提示音响起。
“再来。”叶明轩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这次换条逻辑路径。”
这一回，数据终于稳定下来，慢慢显出一张地图。
“找到了。”他嘴角上扬，“夜无痕的老巢。”
晚上，我们在会议室碰头，气氛严肃得能滴出水来。
“坐标确定了。”叶明轩调出地图，“就在城郊那个废弃工厂区。”
“我负责正面强攻。”顾沉舟摩拳擦掌，“你们掩护。”
“不行。”我说，“你上次差点被噬心蛊弄死，这次我来主攻。”
“你状态还没恢复。”顾沉舟挑了下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修炼走火入魔了？”
“……你咋晓得的？”
“你额头冒黑烟了。”
“那是泡面吃多了上火！”
“你们俩别吵了。”周小胖举起新炼的剑，“我负责破结界，你们谁主攻都行。”
“还有我。”林雪薇突然开口，“我能帮忙控制傀儡残魂。”
“你咋知道这事？”我眯起眼睛。
“我……”她顿了顿，眼神躲闪，“首觉。”
“算了，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摆摆手，“就这么定了。”
会议结束后，我独自站在阳台，望着夜空发愣。
“你说，夜无痕到底是啥人？”我问耳机里的白泽。
“不清楚。”白泽难得正经，“但我有种感觉，你见到他会很吃惊。”
“希望别是‘原来你是三百年前被我揍哭的小孩’这种戏码。”我叹口气。
“不好说。”白泽笑着说，“修仙界的缘分，比你想的复杂多了。”
我低头看看怀里的“归墟镜”，它安静得像个乖孩子。
“你到底想干啥？”我轻声问。
镜面微微一闪，像是在回应我。
我忍不住笑了：“本座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