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颖月，你还好么？】凌海接起了通讯，关切地问道。
【出了点小问题，解决了，你那边呢？】
【折了一辆汽油车，其他都还好。对了，百里送了把刀给我，你怎么一开始不和我说他们家的势力那么强大？】
【你见过铁匠铺的防御部署展开了？】
【是的，还抓到一个被深度屏蔽记忆的S阶异能者，被百里池馨带去治疗了。】
【那就好，我在二楼，但是人跟丢了，证据拿到了一些，但是不够多。
这个办事处应该只是个空壳，工作人员似乎提前收到了消息，很早就撤离了。】
【要么我们还是继续分头搜索，我在这里看到了通向地下的通道。】
凌海见到安全出口附近有一道门，门外有一张遗落钥匙卡，应该是桑德兰的工作人员在撤离的时候不小心掉落的。
【多加小心，我用朱雀查询过桑德兰办事处地下的情况，朱雀给我的注册信息是地下只有停车库。】关颖月回答道。
【那这里就只剩下违规开挖的地下区域，我这就去看看。】
凌海首先开始探索底下一层，他穿过漆黑的走廊，沿途都靠着威霸天生成的的即时成像地图，感觉自己越走越深。
地下一层，杂物间，地下车库。
这个区域似乎没啥特别之处，只是堆放了日常公司整备用的杂物，包括工作服、临时人员更新的义体、还有常规的医疗器械。
常规的物品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凌海继续往下层探索。
地下二层，各种各样的培养皿整齐地堆叠在走廊上被编上号，这些培养皿中盛放着不同的器官、肢体，甚至还有临时保存的头盖骨。
凌海看了看地下二层的陈设，脸慢慢沉了下来。
他此时开始确信这不仅仅是个办事处，因为在堆砌这些器官的位置的隔壁房间，还有一个手术室，这一切让这里看起来俨然一副地下黑诊所的模样。
转过身，凌海感觉到一丝恍惚。
【侦测到大量电磁辐射，来源未知。】
一道提示以文字形式投射在了凌海的视网膜上。
凌海在2030年之前一首是研究灵魂这门新科目的，他明白这种逸散的电磁辐射总是会以这类方式聚集。类似于医院的停尸间、闹鬼的老宅、某知名电动车品牌的倒车雷达附近...
那这些是逸散的灵魂么？
凌海闭上眼感受着那恍惚的感觉，仿佛在和身体之中某些感知产生共鸣。
这并不是很令人愉快的共鸣，那些共鸣给他带来了庞大的负面情绪，接踵而来的是一些可怕的画面，画面甚至开始影响他的心智。
凌海其实觉得，威霸天是刻意让他事先体验如同尤里卡的记忆片段那种情形的，在这个时代，电子脑随时可能会被外界入侵，这本就是常态。
只要身上搭载了义肢，这种风险就无法避免根除。
他摒弃自己的杂念，感受着那道画面在他面前如有实体一般，然后缓缓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
就好比有人在用唇语和他交流一般，嘴唇不规则地开合着。
【小天，把眼前画面换成嘴型，进行翻译。】
【收到~收到！】
小天欢快地回应着，随后对照口型，将每一帧转化成文字，然后整句话都显露在了凌海眼前。
“证——据——复——仇——”
凌海顿了顿，还是将手伸向那团等离子体中，接下来画面中如电视机雪花一般的光芒闪动。
......
——“吴医生，我儿子的心脏病，真的有捐献者么？”
——“那是肯定的，桑德兰公司可是全球大公司，区区一个适配的心脏而己。”
......
——“吴医生！你收了钱，为什么我儿子还是死了！”
——“这关我什么事，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给你找了很多配型，这不？本来明天要做手术，结果死了，我有什么办法？我还心疼我少了一笔手术费呢！”
——“但是！那我儿子的尸体你总该还给我吧？”
——“那你先把配型费和插队的钱交一下？”
——“那可是二十万块，我要把下城区房子卖掉啊！”
——“那我不管，今天要是交不上这钱，尸体你也甭带走了！”
——“吴医生！”
——“林助理，那孩子的人工心肺维持到8点，有买家了。”
——“吴医生，他的心脏还在正常搏动，晚上停止人工心肺的话，他可能就死了。”
——“病秧子，要了干嘛？那腰子值至少五万一片，拿一万给你做奖金，废话少说！”
......
——“吴医生，我女儿的眼睛就拜托你了！”
......
——“吴医生，听说你治好了金教授女儿的眼睛，那我这白内障交给你了啊！”
——“好说，好说！”
......
——“吴医生，我的眼睛真的没救了吗？”
——“你的眼睛除了摘除眼球，没有更好的办法，否则神经会影响大脑。”
——“但是我看不见了！”
——“全光谱成像假眼，只要一万一颗，抵掉之前治疗费，你给一万五好了！”
......
凌海在那恍惚中见到自己大学时候的样子，一旁关晓月正在电脑前记录着资料。
——“凌海，你认为灵魂是什么？”
——“晓月，灵魂是记忆的载体，他们是附着在身体中，通过各种记忆碎片形成的无形之物的集合，他们可以在身体的任何位置，但是根据我的研究，这些碎片中的一部分附着在器官上。”
——“那我们能否认为眼睛就是摄像头，将看到的一切内容转化成记忆，形成灵魂的一部分呢？”
——“说不定就是呢！”
——“那有些人不是很可怜，他们天生失明，失聪，失去了记忆世界的方式，失去了形成灵魂的媒介？”
——“也许正因为如此，这些人的其他感官才会被放大，所以这些器官中也会拥有灵魂的碎片呢！”
......
肢体...
器官...
灵魂碎片！
事情脉络很清楚了，这一层楼的负责人是一个叫吴茂财的医生，空有一身医术和肢体修复的技术，但却不干人事。
吴茂财仗着下城区诸多的法律漏洞，随意扣下那些濒死之人的躯体，在活着的时候肢解、保存，之后在给这些肢体标上价格，卖给各路买家，谋取巨额利益。
此外，他还增加所谓的插队费，把那些器官转手卖给出价更高的人。
更为丧失人伦的是，他还将那些本可以治好的人的器官摘下，用次等的机械器官替换，再转手卖出去。
其他还有更多的黑暗交易，这些交易久而久之就将这块区域影响成了一个巨大的聚魂阵，枉死的人的灵魂碎片都聚集于此。
凌海是个崇尚科学的人，也无法相信如此众多的灵魂会将这片区域污染成这般景象，可事实却己经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