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无辜。”
“你不怕本王杀了你？”
暗一深吸了口气，重重给沈烬磕了个头：“暗一的命本来就是主子的，王爷随时可以取走。”
“……去把岑三带来。”沈烬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
暗一闻言立马紧张起来：“主子，可是那毒性压制不住……”
明明他看着沈烬的精神好了许多。
难道——是回光返照！？
“不，相反。”
沈烬说这话的时候，眉头还微微蹙了蹙，他对刚刚的事情己经没有太大的印象。
就记得顾凌昭在自己身上，衣衫湿透，明明与他之间的姿势暧昧无比，但眼里却不夹杂着一丝欲念的模样。
而自己的身体还有一种窜上脊背的酥麻感，仿佛被电了一般。
为何有这种感觉？
沈烬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当他看到暗一把还没睡醒的岑三，卷着铺盖一起带来的时候。
终于对满眼困意的岑三，真诚地发出了一句疑问——
“岑三，什么样的情况下，人会觉得身上有一种好似被电到的酥麻感，心跳加速，就连病痛似乎都被压制？”
“！！！”
岑三闻言立马醒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见岑三不说话，沈烬瞬间明白了。
因为上次岑三沉默，就是他判断他的毒性加深，恐怕只有半年寿命之时。
“看来，是我身上的毒再也压制不住了？”
明明事关生死，但是沈烬的语气却极为淡定。
很快，他便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窍。
这毒怕是更加深入五脏六腑，酥麻感，是毒素在破坏他的身体，心跳加速，是心悸的症状，至于病痛被压制……是对疼痛的感官在丧失。
“我还有几个月？”沈烬平静地看向岑三，询问道。
岑三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晚了半息回话，沈烬就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
他有些无语。
“你是神医，还是我是神医？”
沈烬：“？”
“伸手。”
沈烬将手递出，由着岑三把脉。
岑三这手才刚一搭上，好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暗一在旁边看到他这表情，心里瞬间“咯噔”一声。
不会真是回光返照吧？
岑三的表情有些古怪，他看向沈烬的目光灼灼，带着一股急切。
“你何时出现的这种症状？”
“刚刚。”
“刚刚是多久？”
沈烬总觉得岑三有点怪怪的，但还是老实作答：“一炷香前。”
岑三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眯着眼睛在沈烬身上上下打量起来，看沈烬一身清爽的模样，他再次皱眉。
“换衣服了？”
“不然呢？”
岑三没有理他，而是忽然将视线落到了一边的暗一身上。
“一炷香前，谁来过这里？”
暗一闻言一愣，一炷香前……
那不就只有顾凌昭吗？
但他哪里敢透露半分沈烬的情况，连忙想要装作自己没听到。
但谁想下一秒，他的嘴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自己说了起来——
“一炷香前，顾凌昭来过院子……”
暗一连忙伸手就去捂自己的嘴，可声音还是能从他的指缝中传出。
“我怕被发现，没敢跟太近，只能看到她进了浴殿。”
暗一看着自家主子凶狠的眼神，当即连忙就要跑。
结果他膝盖忽然又是一软，首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而他那张嘴，以极快的速度，往外诉说着他所知道的一切景象。
“里面隐约有些激烈的声音传来，但因为离得远，我听不太真切。
很快，我就看到顾小姐浑身湿透地离开了这里，脖子上还有鲜红的指印，衣裳凌乱。
然后片刻后主子也衣衫不整地从浴殿走了出来，裤腰带断裂，神清气爽，他随手披了件外袍，就让我去寻你了。”
长长的一段，暗一几乎只用一口气便快速地说完了。
只是说完以后，他的眼神就己经死了。
他能感觉到沈烬冷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背脊上。
“哦呦，看不出来哦，咱们王爷原来也近女色啊？”
“活腻了？”
岑三没有一点怕的意思，还对着暗一挤了挤眼睛。
“放心，我这药，要不了命，半刻钟就解了。”
说完，岑三又再次看向了沈烬：“王爷，我实话实说了吧，你身上的毒暂时被压制住了，今晚你可以睡个好觉了。”
“！”沈烬闻言愣了一下。
他己经多久没有在朔日这天睡个好觉了？
随着毒发的越来越快，症状越来越重，他每个朔日几乎必须硬生生在药池中熬到天亮。
有很多次，他都以为自己快要熬不到天亮了，却又不得不咬牙挺过。
他还有仇要报，还有冤要伸。
这一次，因为白日奔波，耽误了时辰，毒发越加凶猛，也是他最为凶险的一次。
没想到，顾凌昭生生将他从阎王爷手里抢了过来。
“那位顾小姐对你做了什么？她也是个神医？”
沈烬摇头：“听闻她在乡下庄子和一个游方郎中学过一些岐黄之术，但她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却不知……”
说到最后，沈烬又想起了刚刚紧紧相贴的一幕，声音不禁低沉了些。
“看来她真的对你做了些什么，还是你不愿意和我说的，难道她……嘿嘿。”
岑三说到这里还挤了挤眼睛。
“有话首说。”
“我听闻有一种双修的秘术……”
“慎言。”不等岑三说完，沈烬便迅速打断了他，“世人多苛待女子，莫要污了她的名节。”
岑三完全没想到沈烬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也正了神色。
“抱歉，是我臆断了，不过，对于你刚刚说的那些症状，我还有一个猜测，你想听吗？”
沈烬见他认真，便点了点头：“说说看。”
“酥麻感和心跳加速，确实是一种常见病的症状，这种病叫做——动心。”
沈烬：“！”
暗一：“！！！”
“不可能，我与她并未见过几次面。”
“须知，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我自认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岑三见沈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觉得有趣。
“那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赌？”
“你再去见他一面，带上我一起，我来诊断你的心跳、异常，是不是因为她而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