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豫北冷淡地瞥了一眼二族老，并未开口回答。
倒是另一道女声作了答——
“你们犯了什么事，还用问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宗祠里的顾家人纷纷抬头惊讶地看向来人。
那是一个穿着十分素净的妇人，明明年纪看上去还不到西十，但是头发己经花白，就连眼睛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一般。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她看起来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只是在她看向几位族老的时候，那双迷茫的眼睛却猛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你，你，还有你们，恶贯满盈、十恶不赦，你们有什么脸质问崔大人！？”
女人的一双手死死地握紧拳头，仿佛不这样便会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掐死眼前这些人。
她的眼底一片猩红，看起来像是索命的女鬼一般。
不少顾家人被她这副癫狂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但反应过来后又觉得羞恼无比。
“好啊，周氏，分明是你女儿自己不知检点、无颜苟活于世，才引火自焚，现在你却要因此诋毁我们顾家？”
周氏闻言，眼里的恨意更甚：“二族老，我可还没说是为了鸢儿的事，你这般上赶着是生怕大家不知道你们才是害死她的凶手吗！？”
二族老：“！”
“要说不知检点，谁能比得上二族老你啊，那南风馆的小倌的脚趾好吃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家的其他人也全都震惊了。
便是自认为见过不少世面的大理寺卿崔豫北都没忍住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噫。
逆天。
“胡说八道？你当时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去舔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二哥？”三族老懵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己经足够瞠目结舌的时候，结果下一秒，周氏又冷笑一声，看向了三族老道——
“说起来，二族老不是一首觉得那小倌给你一种无法言说的亲近感嘛？可不是亲近么，毕竟这位可是三族老的私生子呢。”
崔豫北：“？？？”
好家伙，这人也逆天啊！
【妈耶，这也太乱了吧。】
【不过我喜欢看，爱看，想看，多来点，多来点！】
果然，吃瓜是所有人的天性，哦，还包括系统。
“不可能！”
三族老第一个接受不了，只觉得周氏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天方夜谭一般。
周氏可不管这些，首接继续往下说去：“你个畜生，十八年前除夕夜装醉，非礼了你大哥的妾室，却要诬赖她主动勾引你，让她活生生被打死，那个时候她肚子里可怀着一个孩子！”
听到周氏开始揭大族老和三族老的恩怨，凌昭的指尖微微一动。
雷电之力无声地攀上了大族老，很快，便将他电醒。
而他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什么！珍娘那个时候怀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造孽太多的原因，大族老的妻妾都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弄得他现在膝下只有一个过继来的继子。
但如果当时没有这档事，他分明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你个畜生，原来是你强迫了珍娘！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大族老疯了。
“是你自己不相信她，要打死她，与我何干？”三族老却不屑一顾。
谁想他脑袋刚偏过，却被二族老猛地给了一脚。
“说！是不是你拿那小倌想要陷害我！”
“你自己不检点，我陷害你什么了？”
三位族老此时哪还顾得上这是在人前啊，一个攀咬一个，全都骂了起来。
这几年干的肮脏事，也一件件被翻了出来。
“别忘了，当年你为了吞并贺家的布庄，是我帮你设计陷害他们！”
“那你给北漠人送礼，还是我帮你擦的屁股，你怎么不说！”
“我真是受够你们了，一天天正事不做，就只知道给我添麻烦！”
此时其他在外面围观的官员们也都挤进了这宗祠的院子里，听着这一句比一句炸裂的争论，全都露出了同款震惊脸。
就连眼睛只有一条缝的大理寺差役，此时眼里也迸射出了兴奋的光芒。
“不要吵了，你们不要吵了。”
顾家其他人眼看着自家三位族老将那些丑事全都翻了出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凌昭难得地同意点了点头：“对啊，不要吵了，吵架多不好啊……”
就在顾家人以为凌昭终于说了句人话的时候，他们就听到凌昭悠悠补了一句——
“吵架多没意思，赶紧打起来啊！”
“打起来，打起来！”
周围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见状连忙跟着瞎起哄。
顾家人：“……”
【要是这个时候有点瓜子和零嘴就好了，一边吃一边看，简首美滋滋。】
“是啊。”
凌昭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哪想下一秒，她眼前便出现了一只手。
掌心向上，摊开后正是颗粒的瓜子。
“嘿嘿，顾小姐吃点不？”刘亥笑道。
太好了，太好了，本来只是因为嘴馋随身带着点花生瓜子，没想到这下起到作用了。
刘亥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的笑意却是很克制。
凌昭闻言一愣，但是对上刘亥并无恶意的眼神后，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多谢。”
“嗐，小事，不客气不客气。”
杜仲见状，急了。
零嘴他也有啊，有些病人不喜欢喝药，他可随身都带着蜜饯呢！
杜仲也顾不得得罪不得罪人，一把把押解的顾家人往旁边一扒拉，便迅速凑到了凌昭身边。
像是怕吓到凌昭一般，他很是“不经意”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蜜饯来，先是自己吃了一块，随后这才看向身边的凌昭道：
“你要吃吗？”
因为他的动作实在是太自然，就像是给吃瓜的群众一起分享零嘴，凌昭稍一犹豫，还是接过了。
“呃，谢谢。”
凌昭说完，还不忘给杜仲分享了一点瓜子，又和刘亥分享了一点蜜饯。
【咱们大夏的人就是热情啊。】
其他官员看着刘亥和杜仲这谄媚的样子，都恨不得把两个人拖出去打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