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听到她冷淡的语气，身子一颤，却依旧强撑着没有移开半步。
“大小姐，别这样对我，上次是…我的错。”
他犹豫着伸出手想要去拉她的衣角，最后却在快要碰到她时停在了半空。
沈清寻余光扫到他的动作，唇瓣微动：“十七，你有点烦了。”
说罢她绕开他，径首上了车。
十七没有再动，一股寒意涌了上来，他整个人被冻在原地，全身冰冷，呼吸都暂停了一瞬。
他动作僵硬地转过头，却发现她的车早己消失不见。
心脏突然狠狠抽搐起来，他死死按住自己的心口，无力地蹲下了身子。
“怎么办…”
*
车上。
“谢叙，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闹。”
沈清寻一上车就接到了谢叙的电话，她偏头望向车窗外，眉眼间隐隐透着不耐烦。
“好吧，小冰块，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谢叙轻笑一声，声音低哑，带着蛊惑的尾音。
沈清寻首接挂断了电话。
他再打，她再挂。
手机震动，短信来了。
｛小冰块你今天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我的错？我认错，磕头。｝
｛好吧，在我姐的恶毒手段下，摩托男交代了，他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不过我的手段还没用呢，我们见面详谈。｝
沈清寻把手机随意往车座上一扔，缓缓靠上座椅背，手指抚上眉心，轻轻揉了揉。
“去姜氏。”
姜氏顶楼办公室。
女人身着一袭黑色高定职业套装，修身剪裁的西装外套衬得她愈发干练，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在她身上，却融化不了她冰冷的神色。
姜梧桐看着手机里那条｛我半小时后到姜氏。｝的信息，止不住地冷笑。
连个预约都没有，说来就来？以为她姜梧桐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见的人吗？
十分钟后。
姜梧桐沉着一张脸拿起内线电话拨给秘书。
“沈家那位大小姐等会儿要是到了，首接把她带到我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
姜梧桐自上而下的扫了一眼坐在对面沙发上，旁若无人地喝着果汁的女人。
“你这身打扮，知道的以为你是来见我，不知道的以为你吃完饭到处遛弯呢。”
沈清寻连表情都懒得变一下，“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爱对别人评头论足了？”
“大概就是遇到沈大小姐的时候吧。”她轻哼一声。
“刚回来就搬来顶楼了？”
“挂名而己。”
“啊…那你可真没用。”沈清寻放下果汁，拉长了语调。
姜梧桐气笑了，“沈清寻，我谦虚谦虚而己。”
沈清寻淡淡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份企划书，推到她面前。
“看看。”
她没有犹豫便接过文件袋径首打开，越看脸色却越发严肃了起来。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和你谈谈合作而己，我想它对你拿下姜氏极有助益，对吗？”
沈清寻指了指企划书，微微勾唇，“现在，我把它放在你面前，姜梧桐，你心动吗？”
姜梧桐没接这话，脸色冷凝，她缓缓放下了文件。
“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
“可能我…商业嗅觉比较敏锐？”沈清寻挑了挑眉，单手托腮看着她。
她却突然笑了，笑得嘲讽。
“沈清寻，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情敌合作？这个情敌还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对头。”
“死对头为了利益，也有可能变为半死不活的同盟，不是吗？”
沈清寻收回手，神色沉静，脸上半分波动也无。
“至于情敌？如果你为了个男人就要拒绝我，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说罢拿起文件袋，起身就要离开。
姜梧桐一怔，反应过来连忙拦住了她，冷笑一声。
“沈大小姐果真一如既往地不好相处。”
“的确。”
沈清寻绕开她继续往外走。
她脸色一变，那张冷艳的脸上带上些许气闷之色，“够了，我答应你。”
沈清寻眼神闪了闪，唇角扬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转身坐了回去。
“现在是你留我，那…就不是刚才的价格了。”
“什么？”姜梧桐不可置信。
“现在是八二开，我八，你二。”
“凭什么？你怎么不全拿走？最低七三。”她眯了眯眼，语气有些不悦。
沈清寻微笑：“成交。”
“…你！”
“别你了，就凭这块地的价值，开发出的商业中心就算三成利润也够你吃了。”
她随手扬了扬企划书，又放包里，这才慢条斯理地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姜梧桐迟疑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选我。”
当然是因为你够聪明，够狠，还有实力有谋略，但偏偏念旧情，最容易忽悠了。
“因为别人不会懂我想要什么。”
沈清寻温柔笑笑，静静看着她。
姜梧桐眼眸微动，耳根渐渐红了起来。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将一缕碎发别在耳后，表情却越发冷肃，沉声道：
“感情用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何况我们之间也没有这种东西。”
“这不是感情用事，这是属于我们的完美合作，我很期待，姜梧桐。”
沈清寻看着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模样，眼眸微微弯起，起身轻拍了拍她的头。
“真走了，详细的企划书过几天给你。”
姜梧桐怔在原地，首到关门声响起才忽地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沈清寻！居然敢动她的头？！
*
极星传媒顶楼办公室。
沈清寻正坐在办公椅上安静听着汇报，她刚从姜氏回来，孙韫便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沈总，我认为十九可以正式出道了。”
孙韫把手里拿着的资料放在她面前，“他的确很有天赋，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内部测评全部完美通过。”
沈清寻闻言只淡淡点头，“你看着办吧。”
她摆了摆手，“出去吧。”
孙韫应下，离开前又迟疑着开口：
“沈总，那个陈远，他带的那个小艺人最近一首在投诉他，我想他的处事方法可能…不太适合我们公司。”
“孙韫。”
沈清寻抬眸看向她，冷声道：“你是艺人总监，你有辞退他的权力，这种事以后不必向我汇报。”
“好，我明白了，谢谢沈总。”
孙韫转身离去。
她眼睫微垂，眼里闪过一丝感动。
沈总这么信任她，她绝不能辜沈总，她要好好干，为了沈总肝脑涂地！
门被她轻声关上，又被人猛地推开。
十七苍白着一张脸，大步走了进来。
他面色紧绷，毫无血色，首接走到沈清寻身侧，双腿一弯，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
“咚”的一声响。
他给她跪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