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刺骨，但我己经习惯了寒冷。陈刚走在我的右侧，陆瑶紧随其后，数百只亡灵沉默地跟随在我们身后，像一群被驯服的幽灵。
东南方向两公里外，就是这场灾难的源头。
我握紧匕首，脚步坚定。刚才对亡灵灵魂的操控几乎榨干了我的精神力，但我不敢停下。每拖延一分钟，基地那边的压力就多一分。我知道他们撑不了太久。
“沈渊。”陆瑶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脸色很差。”
“没事。”我低声回应，喉间泛起一丝腥甜。吸血鬼的体质让我能强行压制伤势，但这不代表我能无视代价。
“你的左眼……又开始发红了。”她补充道。
我没回答。我知道——每当月圆之夜，我的吸血鬼本能会变得异常强烈。而今晚，正是满月。
“再走五百米。”我开口，“让陈刚带路。”
他点头，大步向前。冰霜在他脚下蔓延，将积雪冻结成坚硬的地面，为我们开辟出一条相对平稳的路径。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声。
“零散亡灵。”陈刚抬手，掌心凝聚出一道寒气，“交给我。”
他冲了出去，动作比以往更加迅猛。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他的身体仿佛与风雪融为一体，瞬间出现在敌人面前，一拳轰碎了一只亡灵的头颅。
我看着他战斗，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他每一次使用异能，都会加速细胞老化。刚才那一击，让他眼角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别逞强。”我低声说。
他没听清，或者装作没听见，只是继续向前推进。
我们很快清理完这波干扰，继续前行。路上，我发现一只被我控制的亡灵身上闪着微弱的蓝光。它生前似乎接触过某种神秘力量。
我没有深究，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
当我们终于抵达目的地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震。
一座巨大的祭坛矗立在暴风雪中，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与寒意交织的气息。亡灵的残魂在周围盘旋，像是被困在某个无形的牢笼里。
“这里就是源头。”陆瑶轻声道。
我点点头，迈步向前。
就在靠近的一瞬间，一道强烈的电弧猛然劈下！
我迅速后退，心跳加快。
“能量屏障。”陆瑶皱眉，“电压极高，至少五万伏。”
“我可以制造短暂的隔热护盾。”陈刚说，“但时间很短。”
“我来处理屏障。”我说，“你掩护我。”
陈刚点头，手掌抬起，冰霜在他身形成一层半透明的保护膜。
我深吸一口气，向屏障冲刺。
陆瑶同时启动她的十字架项链，微型EMP装置释放出一道脉冲波，干扰了屏障的能量场。电弧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我抓住这个机会，冲入屏障范围。
寒意骤然加剧，温度骤降至零下五十度以下。我的皮肤表面瞬间结出一层薄霜。
我咬牙前行，手指触碰到冰封的祭坛表面。
冰冷刺骨，但更让我震惊的是那些刻在冰层下的符文。
它们……在动。
“沈渊！”陆瑶的声音传来，“你还能坚持吗？”
“还行。”我喘息着，“帮我争取一点时间。”
我闭上眼，集中精神去感知那些符文的含义。
脑海中浮现出记忆碎片——地下遗迹中的画面，吸血鬼始祖的记忆，还有……那个黑袍身影。
他站在祭坛中央，双手张开，操控着无数亡灵的灵魂。
我猛地睁开眼。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我低声道，“是人为的。”
“什么意思？”陈刚问。
“有人在操控这一切。”我说，“这座祭坛是一个召唤阵，通过特定的仪式和符文，将死者的灵魂转化为亡灵军团。”
陆瑶的脸色变了：“如果这是人为的……那就意味着……幕后黑手还在。”
我点头：“我们必须尽快破解这些符文。”
陆瑶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便携式扫描仪，试图分析符文结构。与此同时，我尝试回忆始祖传承中关于灵魂操控的知识。
符文复杂而晦涩，排列方式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变体。
“你能看懂什么吗？”陆瑶问。
我摇头：“太陌生了……但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心灵感应。
是守墓人。
他一首在暗中观察我们，此刻终于开口。
【沈渊，你需要找到那个机关。】
“机关？”我低声重复。
【在符文深处，有一个逆转仪式的关键点。一旦触发，就能切断亡灵与祭坛之间的联系。】
“在哪里？”我追问。
【你必须亲自去寻找。】
我皱眉，指尖沿着符文划过。
忽然，某一处符号微微震动了一下。
“找到了。”我低声说。
“什么？”陆瑶看向我。
“一个隐藏的机关。”我说，“但需要精准操作。”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按在那个符号上，缓缓注入一丝力量。
刹那间，整个祭坛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有效果！”陈刚惊呼。
冰层开始出现裂纹，裂缝中涌出更多亡灵。
“快！”陆瑶急促地说，“它们的数量在增加！”
我咬紧牙关，继续施加压力。
符文开始逆向旋转，原本散发出的黑色气息逐渐转为灰白。
“成功了……”我喃喃。
但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反噬力猛然袭来！
我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迹。
“沈渊！”陆瑶扶住我。
“撑住。”陈刚站在我面前，举起手掌，冰霜凝结成一面盾牌挡住了袭来的冲击波。
我艰难地抬起头，看向祭坛。
符文己经停止旋转，但并未完全逆转。
还差一步。
我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最后一丝力量。
“再来一次。”我低声说。
陆瑶点头，再次启动EMP干扰器。
我重新将手按在机关上。
这一次，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拉扯感。
仿佛有无数亡灵在哀嚎，在挣扎。
我闭上眼，任由那种痛苦席卷全身。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你终于来了。”
我猛然睁眼。
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祭坛深处。
他穿着黑袍，脸藏在阴影中。
我认得这个感觉。
那是……操控这一切的人。
“你是谁？”我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
祭坛上的符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我意识到，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小心！”陈刚大喊。
黑袍人指尖一动，整片区域的空气骤然凝固。
我感到胸口一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我的喉咙。
陆瑶倒退几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沈渊……”她艰难地喊。
我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
不能倒下。
我调动全部力量，猛地将手掌拍在机关上。
“结束吧。”
符文彻底逆转。
祭坛剧烈震动，冰层崩裂，黑袍人的身影在光芒中扭曲、破碎。
最后，一切归于寂静。
我瘫倒在地，意识逐渐模糊。
“沈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