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西侧,军医处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injured将领赵虎半躺在行军床上,面色青紫,右腿缠着的绷带渗出黑红色的脓水。几名军医束手站在一旁,镊子上的棉球蘸着烈酒,却迟迟不敢靠近伤口。
“少帅,再不想办法,这条腿怕是保不住了。”为首的老军医声音发颤。
沈墨寒立在帐前,军靴蹭过地面,带起一缕尘土。他目光如鹰,扫过赵虎痛苦扭曲的脸,又落向门口——方才,他派人去叫林晚星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晚星穿着一身素色棉布裙,腕间却缠着一圈干净的白纱布。她进门时,正听见老军医的心声:【这女人懂什么?不过是少帅病急乱投医。】
“少帅。”她颔首行礼,目光首接落向赵虎的伤腿,“我可以看看吗?”
沈墨寒没说话,只退后半步。
林晚星走近,指尖刚要触到绷带,却听见赵虎身边亲兵的心声:【林姨娘要做什么?她昨天说的“清创”到底是啥?】
她顿了顿,忽而转头对老军医道:“请找一口最大的锅,煮沸清水。再取所有烈酒,越多越好。”
“这……”老军医愣住。
“还需要一把剪刀,放进沸水里煮。”林晚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越快越好。”
沈墨寒眸光微凝。听心声(沈墨寒):【她要做什么?煮沸剪刀?烈酒消毒?这些说辞闻所未闻。】
很快,铜锅架在炭炉上,清水咕嘟冒泡。林晚星解下腕间的白纱布,浸入沸水中,又捞出拧干。她蹲在赵虎床边,声音放柔:“赵将军,忍一忍。”
下一秒,她猛地撕开绷带。
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几名军医下意识后退,赵虎痛得闷哼一声,额头暴起青筋。
“按住他。”林晚星头也不抬。亲兵立刻上前,死死按住赵虎的肩膀。
她拿起煮沸后冷却的剪刀,指尖稳如磐石。听心声(赵虎):【疼……这女人要杀了我吗?少帅……】
“不会有事。”林晚星低声道,剪刀精准地剪开坏死的皮肉。每一次动作,都引来赵虎压抑的嘶吼。
沈墨寒站在三步之外,手背在身后,指节微微泛白。他看着林晚星的侧脸,汗珠从她额角滑落,却连眼皮都未眨一下。那双手干净利落,完全不像深闺女子。
听心声(沈墨寒):【她不怕血?这手法……像在拆解什么精密物件。】
“烈酒。”林晚星伸手。
亲兵连忙递过酒坛。她拔开塞子,对着伤口缓缓倾倒。滋滋的声响伴随着浓烈的酒气,赵虎疼得几乎晕厥。
“坚持住。”林晚星拧紧眉头,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布包——那是空间里的【基础草药包】。她取出几株晒干的草药,放在石臼里捣碎,又混入一点煮沸冷却的清水,调成墨绿色的膏状物。
“这是……”老军医忍不住凑近。
“消炎去腐。”林晚星言简意赅,将药膏均匀敷在清理干净的伤口上,“用干净的布包扎好,每日用烈酒擦拭周围,保持干燥。”
她站起身,退到一旁,额角的碎发己被汗水浸湿。
沈墨寒走上前,盯着那包扎整齐的伤腿,又看向林晚星:“何时能好?”
“三天后换药。”林晚星迎上他的目光,“若伤口无溃烂,便能保住。”
帐内一片寂静。老军医凑到伤口前,闻了闻药膏的气味,又看了看林晚星,眼神从怀疑变成了震惊。
听心声(老军医):【这草药……搭配竟如此巧妙?腐肉清得很干净,烈酒消毒虽疼,却似乎真的止住了蔓延……】
沈墨寒没再说话,只深深看了林晚星一眼,转身离开。
林晚星望着他的背影,听见他渐远的心声:【此女绝非池中之物。那草药,那手法……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垂下眼帘,指尖还残留着草药的清凉。空间里的土豆苗正在疯长,而她知道,从今天起,沈墨寒眼中的“小妾”,将彻底变成一个谜。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沾了血污的裙摆上。一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碗墨绿色的药膏,不仅敷在赵虎的伤口上,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帅府的权力漩涡里,激起了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