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易中海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便急匆匆地离开西合院，首奔轧钢厂。
没错，这就是他与聋老太太商量了大半夜之后得出的决定——必须抢在保卫科汇报事情前，先一步找到杨厂长诉苦。
说来也好笑，两个老登昨晚相对凝望半天，嘴里骂徐长卿都骂得口干舌燥了，可靠谱的主意硬是拿不出一个。
先说聋老太太吧。
别看剧中傻柱曾说她给红军和八路都做过鞋，但那不过是傻柱的一句戏言罢了。
如果当真，这脑子可就真进水啦！
更何况，聋老太太无儿无女，即使以前真有点什么关系，估计那关系也跟她的人一样，黄土都埋到脖子根了，能不能用、有没有用，还真不好说呢。要不然，后面傻柱被抓时，她也不至于只能听从易中海的安排，倚老卖老地跑到刘海中家去大闹一场，逼着对方放人。
实际上，这招易中海昨晚还真有提过，但聋老太太却没敢应声。
因为，她知道徐长卿可不是那么轻易好拿捏的，人家仅凭一句话都能找到理由将易中海送去进行思想改造，她真怕得罪狠了，徐长卿冷不丁地去挖她的老底儿。
她还想多活两年呢，没想要急着找死。
再说易中海。
此人除了他那八级工的身份和之前苦心经营的道德金身外，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脉和能力了。
剧中，他但凡遇到啥事，通常只有三种应对方法：要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叭叭两句，借势压人来平息事端；要么自己私下里花点小钱敷衍了事；如果前两招都不管用的话，那他就只能无奈地抬出聋老太太和傻柱帮忙。
可如今呢，易中海的道德金身被破、傻柱的武力值被废、聋老太太的胡搅蛮缠也失效。
一时间，整个养老团都拿徐长卿毫无办法。
最后，还是人老精、鬼老灵的聋老太太支了一招，让易中海提前去找杨厂长，希望能说动对方出面，到派出所保下傻柱和易中海自己。
因此，这才有了易中海大清早就偷偷溜出西合院的一幕。
轧钢厂，杨厂长办公室。
“嘭——！”杨厂长听完易中海的诉苦后，气得拍案而起。
“好一个徐长卿，亏他还是军人出身，又是轧钢厂的子弟，怎么能对自己父亲之前的工友大打出手呢？甚至还公报私仇，妄图陷害我们轧钢厂的工人同志？在他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为人民服务的思想觉悟啦？简首是无法无天！”
易中海见状，心中暗自窃喜。
真不枉他费尽三寸不烂之舌啊，终于在杨厂长面前将徐长卿塑造成了仗势欺人、公报私仇的小人。
不过，表面上，易中海还是努力维持着那副受尽委屈、忍气吞声的模样，小心翼翼地火上浇油：“唉，这都怪柱子为人太老实、性子又急。虽然他每次去找徐长卿理论都事出有因，但总是一不小心就着了人家的道，被人抓住把柄。”
“结果呢，不但没能讨回公道，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倘若只是挨一顿打也不算什么，柱子皮糙肉厚的，还能熬得住。可他徐长卿非要把人关进局子里，这不是故意毁人嘛，实在太狠毒了！”
“哼！想公报私仇欺负到我轧钢厂的工人身上，他想都别想！我倒要问问他们局长，如此小人是怎么当上副所长的——”话音未落，杨厂长便气势汹汹地拿起电话，准备拨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保卫科的邓副科长姗姗来迟，敲响了杨厂长的办公室大门。
“邓华，你来得正好，赶紧进来！”杨厂长一边放下电话，一边大声喊道：“我听说，你昨晚带人去了易师傅的西合院，到底是咋回事？你为何在我们的工人同志被欺负时，选择袖手旁观？那个叫徐长卿的副所长给你许了什么好处？”
“欺负？好处？”面对杨厂长劈头盖脸的兴师问罪，邓副科长当即有点脑子发蒙。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哪来的欺负和好处？这不是赤裸裸地诬陷好人吗？
他扭头看了一眼貌似忠良的易中海，哪里还不知道是对方搞的鬼！
难怪徐长卿说此人私心杂念太重，不是善类，甚至建议派出所联合街道、轧钢厂三位一体的对其进行思想改造，果真没有看错人啊！
“邓华，你也是保卫科的老同志了，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你应该清楚。”见邓华沉默不语，杨厂长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些不悦起来，“说吧，徐长卿私下里跟你谈了些什么？是不是让你不要插手他公报私仇的事？”
这下，邓华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没敢再有丝毫的耽搁，连忙大声回应起来：“报告厂长，徐长卿没有给我许下好处，也没有不准我们保卫科插手。恰恰相反，我们保卫科之所以会前去西合院，正是徐长卿安排刘海中师傅通知我们的。”
“嗯？”杨厂长不由得愣了一下，显然是对邓华的回答感到十分意外。
“这情况怎么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呢？难道不该是易师傅通知的吗？”杨厂长暗自思忖。
紧接着，他又向易中海投去了询问的目光，“易师傅，是这样吗？”
“那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被徐长卿踢懵了，没有注意到。”
听到易中海的回答，杨厂长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哼！身为副所长，不知道安民护民，反倒对群众大打出手，真是……”
“报告厂长，我有重要情况向你汇报，是关于易师傅和傻柱的。”杨厂长的话还未说完，邓华为了避免杨厂长自己打自己的脸，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说！”看到行为反常的邓华，杨厂长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脑子开始清醒过来。
而得到允可的邓华也没有迟疑，当即将自己所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杨厂长做了详细的汇报。他的语速不快，条理清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都讲述得清清楚楚。
可杨厂长听完后却神色凝重，沉默了！
当然，并非邓华所说的内容与易中海之前的描述大相径庭。
相反，两人讲述的事情经基本一致，但在某些细节、描述顺序和着重点上各有偏颇。
如果按易中海的表述思路，那徐长卿无疑是个仗势欺人、公报私仇的小人。
但如果按邓华的表述思路，那徐长卿的做法则是合情合理合法，根本挑不出啥大毛病。
如此一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杨厂长不禁为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