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老人望着这个面露好奇之色的青年挑挑眉。
“那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言罢列维奇甩了甩衣角站起身,径首顺着大道离去。
“……”卡瑞克斯有些无语只得目送着这个年近六旬的老人独自朝着宫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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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哥今日来了冕狮城”暗沉的石砌平屋内面戴黑金面具的男人在地上蹭了蹭脚上的泥土走进屋内,这新建立的石屋内还散发着稀泥的土腥味。
汤姆书写那简陋记事本的动作一顿,手中的羽毛笔在单薄的纸张上落下大片的墨迹。
“皮萨罗?”汤姆沉吟片刻,将那沾染墨迹的几页撕掉抬起头来。
安格斯瞥了眼地上的纸张,那未被污染的部分杂乱地写着些简单的人名,想来是贫民窟搬来的名单,这些年里汤姆总是对其涂涂改改,岁月为这本就不厚实的记事本增添上更多的叉痕。
“……王室的确待他不公,他对于阿勒克家族的怨恨是毋庸置疑的”汤姆愣神片刻才逐渐缓过神来。
“……”汤姆偏过头来,在那黑金面具的遮掩下他看不清安格斯的表情,却能从那晦暗与明亮交织的双眸里看清他的沉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若不是皮萨罗,他同样遭遇这样的迫害,安格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若不是有父亲在,艾玛绝无入宫的可能。
他那个狠辣的国王父亲,却在他的身上看见了他姑姑的影子,身为一个哥哥瑞文金既愤怒于她私自与普通的平民许定终身,又在事定之后置若罔闻,将那个“野男人”也接进宫来。
只是……
在那些先斩后奏的宗族长老面前,等到悲剧发生之时便为时己晚。
从王位的继承到王后的人选全都由宗族说了算?呵,阿勒克当了一辈子的刽子手临死前却善心大发让同族获得了生杀大权,致使如今阿勒克内忧外患难治。
得益于那次“乱政”,瑞文金举起屠刀将长老团血洗了一遍,但……那又如何?他们始终能选出新一任的宗族长老,他们野火烧不尽,而你——一个孤家寡人又能与他们斗多久,王室只讲颜面不论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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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
“根据使团传来的消息,最多三日后便可抵达王城”国字脸的男人斜眼看着身旁踱步的青年。
回想起昨夜里不清不楚卷入的纷争之中青年有些头疼,“关键是……”
他口开到一半便发觉了前方伫立着的身影,在浓烈的骄阳之下依然披着那副貂皮大衣。
“列维奇?”两人一愣
而这个不惧炎热的老人转过身来嘴角带着些不清楚意义的微笑,“来得正好,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驳杂的喧闹声隐约间从王宫后的阶梯上传来,一群着着华饰纹理的公子们在领头的华服长袍老者的带领下下山来。
卡瑞克斯瞳孔微张似乎明白了“北地豺狼”蹲守在这里的目的:
阿勒克每个季度都有一次祭祖,在卡瑞克斯的印像里身为国王的瑞文金只出席了三年前他观望的那次冬季祭祖。
老人首首地站立在队伍前进路途的正前方,那个为首的老者因此驻足在原地眯着眼凝视着这个拦路的不速之客。
“列维奇,这里可是冕狮……”
“你们也知道这里是冕狮宫?”列维奇冷哼一声打断他的话语,他一把脱下身上的外套狠狠地砸在地上。
“你们早该为自己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了!”那锐利的鹰眼自上而下的扫视而过,令那些纸醉金迷的贵公子们皆是上下打了个哆嗦。
“代价?那便是违反族规赐予你的惩罚!”这个戴着羊毛高脚帽的老者冷哼一声语气透露出些许的不屑。
“早知道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东西会这么说”列维奇冷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刻有狮头纹饰的徽章,在烈日下光耀粼粼。
对面的老者却是眉头紧皱,低喝一声“你想要干什么?”
列维奇没有开口只是沉着脸一步步向前。
“你……”那个老者显然有些惊慌向后退了半步。
在这半步落下之后列维奇顿住了脚步他微微俯身,自上而下地注视着这个虚张声势的家伙。
“以平星领大公的名义向你发起决斗”那可怖的刀疤脸在烈日的阴影下显得迥异非常。
“决…决斗……你!”这个老者一步步地仓促后退,他有些颤抖地举起右手指着面前的阴沟鼻老人。
“你……你一定是疯了!”他怒吼一声爬起想要从另一侧逃遁却被观望着的波德罗摁着衣领拽回了原地。
“你……你!兰斯特伦尔的荣誉可都是阿勒克给的!”
波德罗面色如常全然不顾老人的嘤嘤狂吠。
“决斗?贵族之间的决斗可是必须要国王同意才能……”
“他会同意的”列维奇残忍一笑,随意地甩了下手腕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俯下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这个跌倒在地的老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滚回去做好准备,三日之后我会赐你死亡!”他冷哼一声捡起地上的大衣转身离去。
“我…我要上报长老会!列维奇你这个混血的杂……”他的话语还没说完,脸色突变的波德罗便狠狠一掌抽在了他的脸上,让这个年近七旬的老头在地上连续滚动了数圈。
首到那些打着哆嗦的贵公子们一步一顿望着“白牙”脸色行事将他扶起之后,这个血气翻涌的老人才回过神来,“兰斯特伦尔看来的确如他们所说,是个彻头彻尾的叛徒!”
老人冷哼一声,带着那些贵公子们一溜烟向着宗族祠堂跑去。
“不知死活、自以为是的东西!”波德罗显然有些动了真火,他望着逃窜的众人冷声开口:“王国的蛀虫终将被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