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重剑拖拽在擂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个身着重甲的老人拖着重剑一步步奔向远处抚着额头的列维奇。
“这是怎么回事?”卡瑞克斯端详着场地内眉头紧锁的颤抖着举起短刃准备正面迎击的列维奇。
“毒”加雷斯从口中透露出短短一个字。
“毒?”卡瑞克斯一愣,“这可是……”
“这就是决斗,只分生死,败者食尘”倪克斯沉声接话道,“所谓的为了荣誉,为了复仇都不过是个借口,精彩的反击什么的也不过是杜撰,真相永远比书籍中更加原始血腥”
少女摇了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失望,“这才是图书室禁止外人进入的原因,里面记录了真正的历史。”
“所以……是那副盔甲?”青年偏过头瞥了眼加雷斯的神情,却发觉这个壮汉脸上看不见任何慌张。
“准确来说是那双护臂,在列维奇大公踢中那个护臂时那些西溢的烟尘便夹杂着毒素”加雷斯凝望着场地中一摇一晃冲向对方的两个老人沉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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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叛逆的一生该结束了,列维奇!”老人双臂一沉猛地拔起拖拽在地上的重剑横劈。
“该结束的……是你们这群老顽固!”列维奇咬着牙刺出手中的短刃。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伴随着“咔哒”一声两人错身而过,背对着双方躬身伫立在原地。
身着重甲的老人胸口处深陷其中的凹痕涌动着灰色粒子,正是列维奇身为异能者的手段。
而另一边保持着收刀收到一半动作的列维奇则是一动不动,手中那柄玄铁弯刀在交锋中猛然碎裂,只剩下手中的棕黄色刀柄。
“哈哈哈……咳咳咳!”老人脱下头盔大笑起来,随即又呕出大量的鲜血。
“人生从来都不是一场正义的角逐,看来你明白这一点,列维奇”他擦拭着嘴角不断涌现的鲜血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
“值得么……”列维奇没有转身只是扯下衣袍缠紧右肩的血痕。
“阿勒克永远不会停下奔跑的步伐,永远!”老人高声振臂,随即大笑着轰然倒地,倒在暗红色的血泊中任由金黄色的铠甲沾染上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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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卡瑞克斯很确信,中毒的列维奇在刚才的交锋中选择了自保,并没有给予那个老头致命伤。
“狮魂草”加雷斯沉思开口,“简单来说他是死于狮魂草”
“?”青年偏过头,“那种草不是个传说?居然真实存在?”
狮魂草则是北地传说中最常出现的一种神草,而他的作用也非常简单——压榨生命,放手一搏,而因此诞生了一句谚语∶“狮子不会畏惧黑夜,只会在拂晓之时放声嘶鸣!”也因此经常成为悲壮传说中许多英雄人物的墓志铭。
“你觉得一个从未亲临战场的老人能和列维奇周旋许久?”加雷斯挑了挑眉。
“……可是传说中狮魂草可是……”
“首接服用一份狮魂草的确不会死”加雷斯点点头,“但是他服用了三份”
“!”卡瑞克斯双眸瞪圆,“你是怎么……”
“每一个狮卫都准备好为了阿勒克服下两份狮魂草向死而战的准备”加雷斯话语坚定。
“至于最后一份……”加雷斯对着场中调息毒素的列维奇努努嘴。
“!那个磨刀石……”卡瑞克斯猛的回想起列维奇准备期间拍碎的那块墨绿色方形石头。
“这是一场决斗,又不止是一场决斗,这便是最终的答案,所有人都默许了这样的结果,哪怕是他本身”倪克斯伸出芊芊细手指了指躺在血泊中的金甲老人,在阴天昏沉的白光下他嘴角的笑容依旧。
“……”三年的时间,卡瑞克斯发觉他对于北地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至少……这种原始血腥——人性最恶的本性中,充斥着的原则与精神——人性最善的本性的矛盾心理令他难以体会,却又在曾经困苦的乞儿生涯中得以共鸣,明其味但又道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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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己分!”伴随着一声辽阔的擂鼓声,波德罗跃入场地内高喊。
沉默着的人群这才稀稀疏疏的鼓起掌来,他们的面庞在阴风下看不清容貌,只是自顾自地低头鼓掌,也不见得有什么交流的声音,只是沉思着面前发生的故事。
瑞文金端坐于临时搭建的王座之上,端详着看台上乌压压的黑影,他斜眼间露出些许轻蔑,又不乏有对沉寂局势的冷淡。
“既然胜负己分,我想我们该回去了,族内还有不少事等着老夫处理呢。”头戴狮纹高帽的老人站起身对着高位的瑞文金微微躬身。
“你且不是说这位子坐的清闲?”瑞文金挑了挑眉头。
“……多亏了你治理得冕狮城井井有条,才能摊得个清闲日子,这城内要是乱作一锅粥,又该不知是何等的麻烦喽……”老人嬉笑着杵了杵手中的拐杖摆摆手转身离去。
而瑞文金也并没有开口阻拦,便就这般看着他们迈出了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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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朗姆酒,要烈的”身着黑衣的青年随意地撒下几枚银币坐在了简陋的酒馆内。
“一杯朗姆酒……”汉子熟练地调酒,不出片刻一杯散发着蜂蜜清香的酒饮便呈现在青年的面前。
“你看上去变得沉稳了不少”汉子一把收下那几枚银币,像是生怕青年反悔。
“我可是带着德克公子在如今的德克领转了许久,他才肯穿上‘夜曲’的衣服”苍老的声音传来,那个推着手扶轮椅的老人出奇的越过门槛进入这生意惨淡的酒馆内。
“你来干什么……”
“清酒,老样子要月桂的”老人随手抛出一个小布袋,砸落在木质吧台上,引得脆弱的木板门一颤。
提尔随意地掀开一角瞥了一眼,金的。
他不动声色地将布袋收回柜台内,转身从左侧最高的格子里轻轻地掏出用蓝色小布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月桂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