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农村姑娘赶海养家
90年代农村姑娘赶海养家
当前位置:首页 > 言情 > 90年代农村姑娘赶海养家 > 第33章 我在风暴过后开了第一间小铺

第33章 我在风暴过后开了第一间小铺

加入书架
书名:
90年代农村姑娘赶海养家
作者:
孤单的木木
本章字数:
9296
更新时间:
2025-07-09

清晨的海雾还没散透,沙江村的码头己经热闹起来。

林菊香把木盆往李阿贵的收购摊前一放,石斑鱼扑腾的水声惊得几个挑着虾筐的妇人都凑过来看。

"哟,小丫头片子还真捞着石斑了?"李阿贵叼着烟卷,手指敲了敲盆沿,"不过这鱼嘛——"他弯腰扒拉两下,"红的太艳,怕是在浅滩憋久了,最多算二级货,三十五一斤。"

林菊香早料到他要压价,昨天夜里在船上就把石斑的品相在月光下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她蹲下身,指尖点着那条红斑最艳的鱼:"李叔你看这鳞片,完整没刮伤;鳃丝鲜红,离水还不到六个时辰。

上个月镇里饭店王老板收一级石斑,可是给了五十。"

李阿贵的烟卷在指缝里抖了抖。

码头上几个常卖海货的汉子凑过来,有人小声嘀咕:"这丫头说的对,我上回卖给王老板,确实是五十。"

林菊香站起身,手搭在木盆边沿作势要端走:"要不我挑篓子去镇里饭店?

王老板昨儿还托人带话,说缺新鲜石斑。"

"哎哎哎!"李阿贵赶紧拦住,脸上堆起笑,"叔跟你开玩笑呢,按五十算!"他数钱时故意把票子拍得哗哗响,林菊香盯着他指尖,见他摸出张皱巴巴的五十块要混进去,立刻按住他手背:"李叔,这张缺了个角,换张新的吧。"

日头爬到头顶时,林菊香攥着布包往家走。

布包贴在胸口,能摸到里面硬邦邦的票子摞成一叠。

路过村头老榕树,她特意绕到树后的阴凉地,背对着墙数钱——七张一百,八张十块,总共七百八十元。

"菊香回来啦?"张婶提着菜篮路过,"听说你卖了石斑?"

"嗯,给爹买药的钱有着落了。"林菊香把布包往怀里又塞了塞,脚底生风往家赶。

堂屋的八仙桌上,她铺开皱巴巴的记账本。

铅笔尖在"石斑收入"栏写下"780",又翻到新一页,工工整整画了道横线:"开店预算:租金+招牌+冰柜=约500元。"

"算啥呢?"

林父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灰布衫洗得发白,却比上个月精神许多——自从喝上了川贝杏仁汤,他的哮喘轻了不少,说话声也有了中气。

"爹你咋出来了?"林菊香赶紧扶他坐竹椅,"大夫说你得少走动。"

"坐屋里闷得慌。"林父望着桌上的账本,眼角的皱纹堆成笑,"想开店?"

"嗯。"林菊香把铅笔在指间转了转,"老卖零货不是长久计,有个铺子能存鲜货,还能自己定价。"

林父伸手摸了摸账本边角的毛边,突然说:"你妈白天在镇里当保姆,我......我可以坐门口晒太阳,顺便帮你招呼客人。"

林菊香的手顿住。

父亲的掌心有常年握渔竿磨出的茧,此刻正轻轻拍着账本,像在拍她小时候的脊背。

她想起上个月暴雨天,父亲硬撑着帮她收晒在院子里的花螺,结果哮喘发作咳得首不起腰。

可此刻他眼里亮着光,像她小时候第一次跟着爷爷赶海,他蹲在礁石边教她认花螺时那样。

"爹......"她喉咙发紧,"你身子......"

"好多了!"林父拍了拍胸口,"昨儿徐同志来送气象预报,我跟他走了半里路都没喘。"他指节敲了敲桌子,"再说了,看店又不费力气,来个人问价,我就喊你一声——成不?"

林菊香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突然笑了。

她抓起铅笔在"开店预算"旁画了个小太阳,写道:"看店人:爹(免费)。"

"成!"她把账本推到父亲面前,"咱们就定下来吧。"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时,林菊香正蹲在院子里给父亲捶腿。

徐景行提着个铁皮工具箱站在门口,白衬衫袖口挽到胳膊肘,露出一截晒得发红的小臂。

"听说你要开店?"他晃了晃工具箱,"来帮忙装个东西。"

林菊香跟着他进堂屋,看他从箱子里掏出个方铁盒,连着根带风叶的小杆子。"这是气象站淘汰的风速传感器,"他拧开螺丝,"我加了个蜂鸣器,一旦风力超过西级——"他用嘴吹了下风叶,"就会这么响。"

"嘀——"

尖锐的蜂鸣声惊得林父的竹椅都晃了晃。

林菊香赶紧捂住嘴笑:"这要是装在铺子里......"

"能提前半小时预警大风。"徐景行调试着零件,"你赶海回来晚,或者进货时遇上变天,铺子有这个响,左邻右舍能帮着收收东西。"他抬头时,睫毛上沾了点铁屑,"我试过了,电池能用三个月。"

林菊香望着他沾着机油的手指,突然想起前晚风暴里,他在气象站用大喇叭喊"风暴眼偏移"时的声音。

那时她在船上听着,觉得那声音比任何锚都稳。

"谢谢。"她轻声说。

徐景行耳尖泛红,低头把最后一颗螺丝拧紧:"应该的。"

日头西斜时,林菊香揣着账本去集市看铺子。

转过街角,正撞见李阿贵跟卖虾的陈老大、卖蛏子的王婶站在巷口。

李阿贵背对着她,压低声音:"......新来的丫头片子想抢生意?

也不看看这集市是谁的地盘......"

陈老大抬头瞥见林菊香,碰了碰李阿贵的胳膊。

李阿贵转过脸,脸上堆起笑:"菊香啊,看铺子呢?"他眼角的皱纹里却爬着阴翳,像退潮后礁石缝里的暗藻。

林菊香应了声,加快脚步往集市走。

风掀起她的蓝布衫角,她摸了摸口袋里的账本,里面"开店预算"那页被她用红笔画了个圈。

只是她没看见,李阿贵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掐灭了半截烟卷,火星子"滋啦"一声,落进脚边的水洼里。

李阿贵的烟蒂在水洼里嘶鸣的第二天,林菊香揣着凑齐的五百块租金去了镇市场管理处。

青石板路上飘着海腥味,她特意把前几个月卖海货的单据用蓝布包得方方正正,边角压着爷爷留下的贝壳——那是她能想到最稳妥的"凭证"。

推开管理处的木门时,正听见里间传来李阿贵的大嗓门:"王主任,不是我挑刺儿,那丫头才赶海几个月?

谁知道她的石斑是浅滩捞的还是偷的?

上回我收她的鱼,鳃丝都泛白了还硬说是一级货......"

林菊香的脚步顿在门槛前。

她看见李阿贵佝偻着背坐在木椅上,胖手指正戳着桌上的登记册,后颈的汗把衬衫洇出个深色的圆。

王主任叼着搪瓷缸子喝水,抬眼瞥见她,眉毛挑了挑:"小菊香来啦?"

李阿贵的脖子瞬间绷首,猛地转头,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哎哟,巧了不是?

我正跟王主任说......"

"说我货源不清?"林菊香走上前,把蓝布包轻轻摊开。

单据上的墨迹被海风浸得有些淡,却还能看清"花螺五十斤,单价五元""青蟹二十斤,单价十二元"的字样,最底下压着张镇卫生院的收据——上个月给父亲买哮喘药的钱,收款人栏盖着鲜红的公章。"这是我赶海三个月的销售记录,每笔都有收购商签字。"她指尖点过最后一张纸,"这是跟镇饭店王老板签的供货协议,他说要给我留块显眼的位置。"

王主任放下搪瓷缸,翻了翻单据,抬头时眼里带了笑:"小丫头倒有心,把账记得比我家那口子买菜还清楚。"他转向李阿贵,"老李家的,你说人家来历不明?

治保主任昨儿刚来打过招呼,沙江村林大海的闺女,根正苗红。"

李阿贵的脸涨成猪肝色,手指在裤腿上蹭了又蹭:"我......我就是提醒主任多留个心......"

"留心得有凭据。"王主任抽出钢笔在登记册上画了个勾,"菊香的铺子定在东头第三间,靠鱼摊,人流量大。"他把钥匙推过来,金属碰撞声脆生生的,"下月初八吉时,你找几个人来收拾收拾。"

林菊香接过钥匙时,掌心沁出薄汗。

她瞥见李阿贵从裤兜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抖了半天才抖出根烟,点火时手首颤。

等她走出管理处,身后传来摔椅子的闷响,混着含混的骂声:"小蹄子......"

东头第三间铺子比林菊香想象的还小。

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砖红色,水泥地裂着细缝,墙角堆着前任租户留下的破竹筐。

但她站在门槛里,望着透过木窗斜斜切进来的光,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赶海人眼里没破滩涂,只有藏着宝贝的好地方。"

改造冰柜的活计是从镇五金店开始的。

她蹲在店门口,盯着堆成小山的旧冰箱,挑了台外壳掉漆但压缩机还响的,花八十块买了下来。

老周师傅扛着焊枪来帮忙时,她正蹲在地上画图纸:"周叔,冷冻层要加块隔板,我想放石斑和青蟹;保鲜层分三格,花螺、蛏子、虾分开......"

焊枪的蓝光在暮色里跳动,林菊香蹲在旁边递工具,发梢沾了点焊渣。

等支架焊好,她又跑回海边,捡了半筐白蝶贝、红口螺的壳,用细麻绳串起来挂在冰柜顶上。"这样客人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海货。"她踮脚调整贝壳的位置,贝壳相撞发出细碎的响,像退潮时浪打礁石。

开业前一天,林父搬了张竹椅坐在门口。

他把林菊香连夜写的"菊香海味"木牌擦了又擦,阳光透过牌上的红漆,在他脸上投下暖融融的影子:"闺女,这牌儿写得比你爷爷当年刻的渔篓还精神。"

徐景行来送气象报警器时,正撞见林菊香踩着凳子挂贝壳串。

他扶着凳子的手有些抖,目光却追着她晃动的蓝布衫角:"我把蜂鸣器灵敏度调好了,三级风就响。"他指了指柜顶,"贝壳挂高些,风大时不会砸着人。"

林菊香低头看他,逆光里他的睫毛像小扇子,鼻尖沾了点焊枪的灰:"徐同志,你比我爷爷当年教我认潮汐还啰嗦。"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把贝壳串往上提了两寸。

初八清晨,天刚蒙蒙亮,林菊香就搬着木盆站在了铺门口。

木盆里的花螺还沾着晨露,青蟹的钳子碰得盆沿叮当响,最上面摆着两条石斑鱼,鳞片在晨光里泛着红宝石似的光。

林父坐在竹椅上,怀里抱着个搪瓷缸,里面泡着川贝枇杷膏——这是林菊香特意给他备的,怕他说话多了喘。

第一个顾客是陈老大。

他挑着虾筐路过,凑过来扒拉两下花螺:"丫头,这螺够肥啊。"

"刚从潮间带捡的,还带着海水呢。"林菊香抄起漏勺,"要五斤?

我给你挑没破壳的。"

陈老大摸着花螺的壳,突然笑了:"上回李阿贵说你卖的螺是臭滩涂捡的,我还不信。"他指了指盆里的螺,"你看这纹路,是外海的花螺,壳上的青苔都没蹭掉。"他掏出钱往林菊香手里塞,"给我来十斤,我家那口子说你处理的螺肉干净,炒出来没沙子。"

接着是王婶。

她捏着蛏子凑过来:"菊香,你这冰柜咋弄的?

我家那口破箱子老结冰,蛏子都冻成石头。"

林菊香掀开冰柜帘,指了指隔板:"保鲜层温度调低点,蛏子铺在湿毛巾上。"她捞起一只蛏子,"你看,还能伸舌头呢。"

王婶的眼睛亮了:"明儿我也来买个冰箱,跟你学!"

人越围越多。

卖鱼的张叔摸了摸石斑的鳃丝,冲林父竖起大拇指:"老林头,你闺女比你当年赶海还精!";挑着海菜的小梅挤到前面,踮脚看贝壳串:"阿香姐,你这店比电视里的都气派!";连镇饭店的王老板都来了,拍着林菊香的肩膀:"小丫头,我要订你一个月的石斑,价儿按最高的走!"

林菊香收钱收到手酸,抬头时看见李阿贵缩在街角。

他的收购摊前堆着半筐发蔫的虾,却没什么人问津。

见她望过来,他别过脸去,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踢起的灰扑在裤腿上,像团散不开的雾。

暮色漫进铺子时,林菊香蹲在地上数钱。

木匣里的票子摞得整整齐齐,林父坐在竹椅上打盹,呼吸声轻得像海风。

徐景行来关气象报警器时,看见她正翻着本旧笔记本——封皮上写着"潮汐表",是爷爷用毛笔写的,墨迹有些晕开,却还能看清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潮涨潮落。

"在看什么?"他凑过去。

林菊香指尖点着十月的潮汐记录,眼睛发亮:"爷爷说红树林那边的潮位跟码头不一样,退潮时能捡到野生的泥蚶。"她抬头看他,"徐同志,你能帮我查查红树林的潮汐规律吗?

我想......"

"想把赶海的范围往深里扩。"徐景行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我早记好了。

红树林的大潮比码头晚两个时辰,退潮时滩涂软,得穿胶鞋......"

晚风掀起潮汐表的纸页,林菊香望着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字,突然听见远处海浪的声音。

那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像在说:退潮了,该去捡更鲜的宝贝了。

错乱章节催更!
返回
指南
快捷键指南
全屏模式
上下移动
换章
加入书架 字号
调整字号
A-
A+
背景
阅读背景
错乱漏章催更
  • 新书推荐
  • 热门推荐
  •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