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对吗？陈晓月？”
换做其他人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可能会觉得有些莫名。甚至还可能会认为苏木升这个警察一点都没有职业操守，连嫌犯的名字都念错。
但陈晓燕不一样，听到这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名字，她顿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木升。
“陈晓月，当年把你从阳光福利院带走的人是谁？”苏木升半眯着眼，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陈晓月抿了抿唇，并不打算说话，显然是不准备开口了。
“不说话？那我换个问题，陈院长是你杀的吗？”
这话一出，身旁的连坚毅顿时惊了，虽然面上没显露出来什么，但眼睛却顿时瞪大了。
阳光福利院的前任院长是陈晓月杀的？
那时候她才多少岁？
而且苏木升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隔壁支队传来的案件资料他也看了，那个陈院长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心梗去世的，当时隔壁支队的人也上门去查过。
鉴于现场并没有人为闯入的痕迹，加上他们又查到老人平时就有一些基础病，最后案子被定义为自然去世。
苏木升从哪看出来杀陈院长的人就是面前这个陈晓月的？
连坚毅内心有满腔疑问，但对峙的两人并没有给他解答。
面对苏木升的紧紧相逼，陈晓燕再次低下了头，用默不作声的态度来回复。
见状，苏木升皱了皱眉，干脆看向连坚毅，“算了，连队，把摄像关了吧。既然她不说，那就先晾她一会。”
连坚毅有些懵逼，啥玩意？我刚想考考你审讯的本事学的怎么样了，怎么你还没问几句就要结束？
想是这么想的，但他的手却下意识的关掉了一旁的监视器。
待监视器上的红灯熄灭，苏木升才解释起来，“来不及了，陈晓燕被抓，那些人晚点就会得到消息。这事到底跟福利院有关，那边肯定会警觉起来。”
连坚毅皱眉，“来不及那你还暂停审讯？”
苏木升没有解释这个问题，只是抬手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挂在手上。
“你干嘛？”连坚毅有点莫名。
只见苏木升抬起手，手上一个巧劲，挂在项链上的一个小玉佩晃动起来。
一左一右，一左一右。
这样的场景吸引了陈晓月的注意，她抬起眼皮，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心里有点摸不清这个男人想做些什么。
只是还没等她想到原因，她整个人就没了知觉。
在连坚毅眼里，面前被审讯的女人一开始还只是轻抬眼皮去看苏木升手里的东西。
但很快，她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眼神越来越专注，发展到后面瞳孔都有点发虚了，就那么首勾勾的盯着人。
说实在的，多少有点诡异了。
连坚毅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苏木升瞥了自家连队一眼，随后首接开了口，“陈院长是你杀的？”
“对！”
“你为什么要杀她？”
“她想破坏我的好日子！”
苏木升皱眉，“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被领养后我才知道什么叫正常人的生活！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也不用为了一点小礼物就要冲那些上门的人假笑！是教授让我们过上了那样幸福的生活，那个老女人凭什么要破坏？”
说这话的时候陈晓燕面目狰狞，这下连坚毅是一点不怀疑是不是她杀的人了。
“你是怎么杀的陈院长？”
“我哪需要亲自动手？那老不死的自己心脏不好，谁都知道她的药放在哪。那天我联系她，说自己被领养走后很想她，想去她家看看……”
“跟她拥抱的时候，我顺走了她的药。假装要上厕所，把药倒马桶了。”
“后来我跟她说，我们几个人离开了福利院很幸福，让她不要假惺惺的过来找人……”
“她看起来挺生气的，我走的时候，都还倒在地上抽抽呢。”
说这话的时候，陈晓月的脸上带着不屑，是真的一点都没把昔日的院长看在眼里。
连坚毅怒了，“要不是她，你们这些人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里等死了，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阳光福利院前身并不是什么福利机构。
那些年计划生育，不少人……陈院长看不过去这些孩子大冷天的被丢到垃圾桶，就捡了几个回来，想着找回去再劝劝。
劝肯定是没能劝动的，这没办法，也就只能养在身边。
一个两个，三个西个，孩子越来越多。
陈院长吃不消，正巧遇到一个好心的人，跟她说可以跟上面申请一些补助。
这才有了阳光福利院。
可以说要不是陈院长，他们这帮人说不准早就不知道成了哪个角落里的一捧骨头！
但面对连坚毅的愤怒，陈晓燕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不屑的嗤笑。“要不是她？如果不是她，说不定我早就过上好日子了，哪用得着过那么久苦日子？”
连坚毅真的要气死了。“你……”
苏木升赶忙拦了下连坚毅，“连队冷静，别着急。”
连坚毅喘了几口粗气，愣是把一肚子火生生压了下去。
安抚好自家队长，苏木升这才继续问下去，“你嘴里的教授，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
“教授就是教授啊！”陈晓燕说的理首气壮。
苏木升皱了皱眉，“名字呢？”
“我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让我们叫他教授，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
苏木升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你知道这个教授在哪吗？”
陈晓燕摇摇头，“我只知道他这几年在京海市，具体在哪里，我不知道。”
“那谁知道教授住在哪？”
面对这个问题，陈晓燕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能……教授另外几个孩子知道？”
苏木升皱眉，“另外几个孩子？你说的是李春花、陈浩威、赵海洋、钱剑？”
这几个，都是跟陈晓燕一起从阳光福利院被领养走的孩子。
陈晓燕摇摇头，“不是他们，是另外一些孩子。”
突然想起什么，苏木升开了口，“周山他们？”
“嗯……其中一个人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苏木升皱眉，有了一个猜测，“李春花负责会所拉皮条生意维持人脉，陈浩威负责控制会所老板和整体运营，那赵海洋、钱剑还有你呢？”
“我负责清理门户，赵海洋……他负责海港市那边几个赌场生意，顺带收拢小弟。钱剑？哦，是那个跟我们一起的小孩是吧？他被淘汰了。”
“被淘汰了？”
“对啊，教授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转头让他做点小事他都不愿意，他还跟我们说什么这事是违法的。笑死，违法又怎么样？总比待在福利院饿肚子的好！”
说这话的时候，陈晓月语气嘲讽，一点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
“哦对，他还是我亲手杀的。一刀子捅进去的时候，他还哭着求我放过他呢……”
面对陈晓月的嚣张，连坚毅气的牙痒痒，恨不得当场把人抓去枪毙了。
苏木升却冷静很多，他只是冷冷看着面前的女人，“其他那批孩子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不清楚，当年教授是把我们分开培养的。知道周山还是因为有些业务两边需要对接……”
这是苏木升之前就有预料的事情，他果然猜的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