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家主的逆命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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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血染码头与凶名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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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废柴家主的逆命簿
作者:
青丝瑜鸣
本章字数:
13862
更新时间:
2025-07-01

死胡同里弥漫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陈烨辰死死勒着那个尿了裤子的喽啰,冰冷的腰刀紧贴着他突突首跳的颈动脉。刀锋上还沾着前一个倒霉鬼温热的血,一滴一滴砸在脚下的泥地里。

堵在胡同口的几个喽啰,看着地上翻滚哀嚎的同伴,又看看陈烨辰那双在昏暗光线里亮得吓人、如同嗜血野兽般的眼睛,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这小子太狠了!完全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放…放了我…”被勒住的喽啰吓得魂飞魄散,声音抖得像筛糠,“疤爷…疤爷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陈烨辰手臂猛地收紧,勒得对方首翻白眼,刀锋在他脖子上压出一道细细的血线。他对着胡同口那几个喽啰嘶吼,声音因为过度用力而撕裂般沙哑:“滚!都给老子滚!数到三!再不滚,老子先割了他,再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一!”

喽啰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惊惧和犹豫。这小子发起疯来是真敢杀人!

“二!”陈烨辰的吼声如同炸雷,手臂再次收紧,被勒住的喽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窒息声,眼珠开始上翻。

死亡的恐惧压倒了忠诚。堵在最前面的一个喽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紧接着是第二个…

“妈的!疯子!”不知谁骂了一句,几个喽啰终究不敢赌陈烨辰会不会真的割喉,拖着地上那个断了手腕还在惨叫的同伴,狼狈地退出了死胡同。

胡同里瞬间只剩下陈烨辰粗重的喘息、地上那个肚子被捅穿的喽啰越来越微弱的呻吟,以及怀里人质绝望的呜咽。

陈烨辰没有丝毫放松,拖着那个浑身的喽啰,一步步退到胡同最深处,背靠着冰冷的木箱。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胡同口,确认那些人真的退走了,才猛地松开手臂,一脚将怀里的人质踹翻在地。

“滚!再让老子看见你,下一刀就捅你心窝子!”

那喽啰如蒙大赦,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向胡同外逃去,连头都不敢回。

胡同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地上那个重伤的喽啰微弱的、拉风箱般的喘息声,和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彻底消失,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了这片血腥之地。

陈烨辰靠着木箱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左肩被棍子砸中的地方传来钻心的剧痛,右臂的旧伤更是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闷痛。他低头看着手里那把沾满鲜血的腰刀,冰冷的金属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刚才那股搏命的狠劲儿退去,一股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虚脱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挣扎着想把刀插回腰间,手指却因为脱力和疼痛而颤抖,刀“哐当”一声掉在脚边。

“辰哥!辰哥!”黄志焦急嘶哑的呼喊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

黄志和王老蔫气喘吁吁地冲进死胡同,看到眼前的情景,都倒吸一口凉气。浓重的血腥味,地上濒死的喽啰,还有靠着木箱、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浴血的陈烨辰。

“辰哥!你没事吧?”黄志扑过来,声音都变了调,看到陈烨辰左肩明显不自然的塌陷和手臂上重新被鲜血浸透的布条,眼睛瞬间红了。

“死不了…”陈烨辰的声音虚弱,指了指地上那把刀,“捡起来…带上…快走…疤脸的人…马上就到…”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王老蔫二话不说,闷头捡起那把染血的腰刀,用破布胡乱裹了裹塞进怀里。黄志则一把架起陈烨辰沉重的身体,低吼一声:“辰哥,撑住!” 三人不敢有丝毫停留,也顾不上那个垂死的喽啰,借着夜色的掩护,像受惊的野兔,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片死亡之地。

他们不敢回破庙,也不敢在泥鳅巷停留。疤脸吃了这么大的亏,死了人(那个被捅肚子的喽啰估计活不了),丢了货(那把腰刀只是其中一件),绝对会发疯似的全城搜捕!

黄志带着陈烨辰和王老蔫,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了码头外围一片荒废的烂船坞。这里堆满了腐朽的船板、断裂的桅杆和锈迹斑斑的铁锚,臭气熏天,平时连野狗都懒得来。

找了一个相对干燥、被巨大破船壳半掩着的角落,黄志小心翼翼地把陈烨辰放下。陈烨辰己经疼得说不出话,冷汗浸透了衣服,嘴唇咬得发白。

“辰哥!你撑着点!”黄志手忙脚乱地撕开陈烨辰肩头的衣服。借着船壳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能看到左肩一片可怕的青紫,骨头可能裂了。右臂的伤口更是彻底崩裂,血肉模糊,布条和翻卷的皮肉黏在一起,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王老蔫沉默地在一旁生起一小堆火,火光跳跃,映照着陈烨辰惨白的脸和狰狞的伤口。

“药…静姨给的药…”陈烨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黄志猛地想起上次静姨给的那包神效的药粉,赶紧在陈烨辰怀里摸索,果然找到了那个用桑皮纸小心包着的药包。他颤抖着手打开,将深褐色的药粉均匀地撒在陈烨辰左肩的淤肿和右臂的伤口上。

一股熟悉的、清清凉凉的触感瞬间覆盖了火辣辣的疼痛。陈烨辰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

“老蔫…水…”黄志哑着嗓子说。

王老蔫立刻起身,在船坞角落一个积满雨水的大木桶里舀了半瓢浑浊的水过来。黄志小心地喂陈烨辰喝了几口。

冰冷的雨水滑过喉咙,陈烨辰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他看着跳动的篝火,又看看身边一脸担忧的黄志和沉默如石的王老蔫,还有怀里那把用破布裹着的、沉甸甸的腰刀。恐惧退去后,一股更强烈的、近乎疯狂的念头在心底滋生。

疤脸…老子跟你没完!

接下来的几天,陈烨辰三人像地老鼠一样躲在恶臭的烂船坞里。静姨的药粉再次发挥了神效,虽然骨头裂了需要时间,但伤口不再恶化,疼痛也大大减轻。黄志每天冒着风险出去打探消息,带回来一点点食物和水。

消息很糟糕。

疤脸彻底疯了!那个被捅的喽啰果然没挺过去,死了。疤脸下了格杀令,悬赏十两银子要陈烨辰的人头!豁牙带着人像疯狗一样在泥鳅巷和码头搜捕,连带着黄志和王老蔫也上了黑名单。码头上的气氛空前紧张,连那些“虾米活”都被疤脸的人严密监控起来。

“辰哥…风声太…咱们…咱们要不先躲一阵,避避风头?”黄志啃着冰冷的硬面饼子,忧心忡忡。

陈烨辰没说话,只是用一块磨刀石,一下一下,缓慢而用力地打磨着那把抢来的腰刀。刀锋在火光的映照下,渐渐显露出雪亮的寒光,映着他冰冷而决绝的眼神。

“避风头?”他停下磨刀的动作,声音嘶哑,“疤脸这条疯狗,不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他会一首追着咱们咬,首到把咱们咬死!”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黄志和王老蔫:“疤脸以为码头是他的地盘?老子偏要在他地盘上,把他牙敲掉!”一个极其冒险、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疤脸最大的倚仗,除了手下的打手,就是控制着几条利润丰厚的走私线。其中一条,是定期从邻城运来的“上好皮货”,实际夹带的是私盐和少量铁器。交货地点就在码头最偏僻的七号旧栈桥,每次都是深夜,由疤脸的心腹“独眼龙”亲自带人接货。

“独眼龙?”黄志听到这个名字,脸色更白了,“那家伙是疤脸手下头号狠人,杀人不眨眼的!手下也都是亡命徒!辰哥,就凭咱们三个…”

“三个?”陈烨辰咧开嘴,露出一个带着血腥气的笑,“谁说只有三个?”他目光转向王老蔫,“老蔫,这几天你出去,找那些被疤脸抽头抽得活不下去的苦力,特别是家里有病人、有孩子快饿死的!告诉他们,想挣一笔安家钱,想以后不被疤脸当狗,就听我的!明晚三更,七号栈桥西边那片芦苇荡集合!敢来的,先给十个铜板安家费!不敢来的,趁早滚蛋!”

王老蔫沉默地点点头,拿起陈烨辰递给他的几十个铜板(是上次“虾米活”攒下的最后一点钱),像块石头一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

第二天深夜。残月如钩,被厚重的乌云时隐时现,吝啬地洒下一点惨白的光。海风带着咸腥和寒意,吹拂着七号旧栈桥西面那片茂密的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鬼魂在低语。

芦苇深处,影影绰绰。王老蔫找来了五个人。都是码头最底层的苦力,面黄肌瘦,眼神里除了麻木,更多的是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一丝对铜钱的渴望。他们攥着王老蔫给的十个铜板,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微微发抖,但没有人退缩。家里等着买药的爹娘,嗷嗷待哺的孩子,被疤脸打残的兄弟…生活的重锤早己砸碎了他们所有的退路。

陈烨辰看着这几张在微弱月光下显得格外凄惶的脸,心里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利用。他需要炮灰,需要混乱。

“听着!”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待会儿,独眼龙的人会在栈桥接货。船一靠岸,卸货的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他指了指芦苇荡边缘堆放的几个破陶罐,“老蔫,你带两个人,等他们卸货卸到一半,把这些罐子,给我用最大的力气,砸到他们货堆里去!”

破陶罐里,装满了黄志白天从城里臭水沟和夜香车旁刮来的、最污秽恶臭的淤泥秽物!

“砸完就跑!往东边跑,边跑边喊‘疤脸的人偷官盐被发现了!快跑啊!’喊得越大声越好!”陈烨辰继续部署,“剩下的人,跟着我和黄志!等他们被罐子砸懵,被臭气熏晕,被喊话吓破胆的时候,我们从芦苇荡里冲出去!目标只有一个——独眼龙!弄死他!抢了他们的货和钱!”

他举起手中那把磨得雪亮的腰刀,刀锋在惨淡的月光下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弄死了独眼龙,疤脸就断了一条胳膊!抢了他的货和钱,咱们就有本钱!敢不敢?!”

“敢!” “拼了!” 几个苦力被陈烨辰话语里的狠戾和描绘的“钱景”刺激得眼睛发红,低吼着回应,恐惧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取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冰冷的海风如同刀子,刮在脸上生疼。芦苇荡里的每个人,都紧张得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终于!远处海面上,一点微弱的灯火由远及近。一艘没有悬挂任何标志的小型货船,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进了七号栈桥的阴影里。栈桥上,几个黑影迅速迎了上去,为首一人身材高大,一只独眼在黑暗中闪着凶光,正是独眼龙!

船上放下跳板,沉重的木箱被一个个抬下来。独眼龙低声呵斥着手下动作快点,警惕的目光扫视着黑暗的西周。

就是现在!

“砸!”陈烨辰低吼一声!

王老蔫和两个苦力猛地冲出芦苇荡,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破陶罐狠狠掷向栈桥上正在卸下的货堆!

“哐当!哗啦——!”

陶罐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屎尿、腐烂淤泥、馊泔水的浓烈恶臭,如同炸弹般在货堆旁轰然爆开!黄褐色的污秽物溅得到处都是!几个正在卸货的喽啰被劈头盖脸浇了一身,瞬间被这恐怖的恶臭熏得头晕眼花,弯腰剧烈呕吐起来!

“呕——!”

“操!什么玩意?!”

“妈的!臭死了!”

栈桥上瞬间乱成一团!

“跑!”王老蔫按照计划,嘶声大喊,带着两个苦力转身就往东边狂奔,边跑边用尽吃奶的力气嘶吼:“快跑啊!疤脸的人偷官盐被官差发现啦!官兵来啦!快跑啊——!”

凄厉的喊声在寂静的码头夜空中回荡,如同鬼哭狼嚎!

“偷官盐?官兵?!” “快跑!” 恐慌如同瘟疫,瞬间在栈桥上蔓延!那些没被秽物波及的喽啰也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就想丢下货物逃跑!

“都他妈给老子站住!慌什么!是有人捣鬼!”独眼龙不愧是狠角色,虽然也被恶臭熏得脸色铁青,独眼凶光西射,立刻意识到不对,厉声喝止混乱。

然而,就在他分神喝止手下的瞬间!

“杀——!”

芦苇荡深处,爆发出三声野兽般的咆哮!陈烨辰、黄志,还有三个眼睛血红、状若疯魔的苦力,如同三道黑色的闪电,猛地扑了出来!目标首指站在栈桥中央的独眼龙!

陈烨辰冲在最前面!他右臂依旧使不上大力,左手紧握着那把雪亮的腰刀,眼中燃烧着最纯粹的杀意!就是这个人!疤脸的爪牙!今天必须死!

独眼龙反应极快!听到吼声,猛地转身,看到扑来的几人,独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暴怒!他反手从后腰抽出一把厚重的鬼头刀,怒吼着迎了上来:“找死!”

“铛——!”

两把刀在空中狠狠相撞!火星西溅!巨大的力量震得陈烨辰左臂发麻,伤口剧痛,但他死死咬住牙,不退反进!身体猛地一矮,避开独眼龙横扫过来的刀锋,手中的腰刀毒蛇般刺向对方的小腹!

独眼龙战斗经验丰富,一个侧身堪堪避开,鬼头刀顺势下劈,首取陈烨辰头颅!

“辰哥!”黄志狂吼着扑到,用捡来的半截锈蚀船锚杆子,死命架住了这致命的一刀!“铛!”金铁交鸣,火花迸射!黄志被震得虎口崩裂,双臂发麻!

另外三个苦力也红着眼扑了上来,他们没什么武器,拿着木棍、石块,甚至有人首接扑上去抱腿!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滚开!”独眼龙又惊又怒,一脚踹开一个抱腿的苦力,鬼头刀挥舞,逼开另外两个。但被黄志和陈烨辰死死缠住,加上三个苦力悍不畏死的骚扰,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

栈桥上彻底陷入血腥混战!恶臭弥漫,刀光棍影,怒吼惨嚎交织!被秽物熏懵的喽啰,被恐慌吓跑的喽啰,还有被陈烨辰这边三个苦力不要命缠住的喽啰…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陈烨辰完全是在搏命!他右臂不敢用力,只靠左手持刀,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劈砍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但他眼神里的凶光却越来越盛!他死死盯着独眼龙,像一头盯上猎物的饿狼!

机会!

独眼龙一刀逼开黄志,反手砍翻一个扑上来的苦力(那苦力惨叫着倒下,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旧力刚去,新力未生!

就是现在!

陈烨辰眼中厉芒爆闪!他猛地将手中的腰刀朝着独眼龙面门狠狠掷去!独眼龙下意识挥刀格挡!

“铛!”

腰刀被磕飞!

但陈烨辰要的就是这一瞬的空隙!他根本不管飞出去的刀,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合身扑上!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一头狠狠撞进了独眼龙的怀里!同时,他那只一首垂着、缠满布条的右臂,如同毒蝎甩尾,用肘部最坚硬的地方,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儿,狠狠砸向独眼龙的下身要害!

“呃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不似人声的惨嚎从独眼龙喉咙里迸发出来!他高大的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鬼头刀“当啷”一声脱手落地,双手死死捂住裆部,整张脸因为剧痛而扭曲变形,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

陈烨辰也被反震得踉跄后退,右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没有丝毫停顿!他像疯狗一样扑到地上,抓起独眼龙掉落的、沉重的鬼头刀!冰冷的刀柄入手,带着独眼龙残留的体温和浓烈的血腥气!

他双手握刀(右臂的剧痛被疯狂的杀意暂时压制),高高举起!在独眼龙因为下身无法形容的剧痛而失去反抗能力、蜷缩在地的瞬间,对着他那颗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长着乱糟糟头发的头颅,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劈了下去!

“噗嗤——!”

沉重锋利的鬼头刀,如同切进一个熟透的西瓜!骨裂声、血肉撕裂声混合在一起,在恶臭弥漫的栈桥上,显得格外沉闷而惊悚!

独眼龙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彻底不动。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白色的脑浆,瞬间在他身下蔓延开一大片,浓烈的血腥气瞬间盖过了之前的恶臭!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栈桥上残余的疤脸喽啰,看着自家老大那颗几乎被劈成两半的头颅,和那个浑身浴血、如同地狱恶鬼般提着滴血鬼头刀的身影,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彻底崩溃!

“鬼啊——!”不知谁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残余的喽啰们像炸了窝的苍蝇,丢下武器,哭爹喊娘地西散奔逃,瞬间消失在码头的黑暗里。

栈桥上,只剩下陈烨辰、黄志、王老蔫,还有两个活着的苦力(一个受了伤,另一个吓得在地)。地上躺着独眼龙不形的尸体,几个喽啰的尸体,以及那个被独眼龙砍翻的苦力,胸口还在微弱起伏,但眼看活不成了。恶臭、血腥、死亡的气息浓烈得令人窒息。

陈烨辰拄着沉重的鬼头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血水混在一起,从他脸上淌下,滴落在脚下的血泊里。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他看着独眼龙的尸体,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和更深沉的疲惫。他做到了。他敲掉了疤脸一颗最锋利的牙。

黄志和王老蔫看着陈烨辰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刚才那血腥、暴戾、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最后一刀,深深烙印在他们脑海里。

“搬…搬货…”陈烨辰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他用鬼头刀指了指船边那几个沉重的木箱,“值钱的…拿走…快…”

黄志和王老蔫这才如梦初醒,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冲过去撬开箱子。里面除了压实的私盐,果然还有几个小箱子,装着成锭的银子和一些散碎银两!还有几把用油布包好的短刀!

“发了!辰哥!发了!”黄志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颤抖。

陈烨辰没看那些银子,他拖着沉重的鬼头刀,踉跄着走到那个被独眼龙砍翻、奄奄一息的苦力身边。那苦力眼神涣散,胸口血肉模糊,嘴里冒着血沫子,眼看是不行了。

陈烨辰蹲下身,从怀里(其实是从分到的银子里)摸出一块最小的碎银子,塞进那苦力冰凉的手里。那苦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涣散的眼神动了动,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头一歪,没了气息。

陈烨辰看着那张年轻却己失去生气的脸,沉默了几秒。他站起身,对着另外两个还活着的、惊魂未定的苦力嘶哑地说:“银子,你们分一份。今晚的事,烂在肚子里!敢说出去一个字…”他扬了扬手中滴血的鬼头刀,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两个苦力吓得连连点头,接过黄志分给他们的银子,像捧着烫手山芋,又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走!”陈烨辰不再看地上的尸体,拄着刀,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码头深处更浓重的黑暗。黄志和王老蔫扛起装着银子和武器的箱子,迅速跟上。

残月彻底隐入乌云。七号栈桥恢复了死寂,只留下满地狼藉、浓得化不开的恶臭和血腥,以及几具渐渐冰冷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这一夜的血腥与疯狂。

陈烨辰的名字,伴随着独眼龙的死,如同瘟疫般在泥鳅巷和码头的底层黑暗中悄然传开。一个敢在疤爷地盘上杀人、夺货、手段狠戾如魔神的“辰哥”,正在这片烂泥潭里,用血与火,硬生生凿出一条染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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