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别墅宽敞的客厅里，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堆放在角落的物资——成箱的罐头、瓶装水、医药用品，甚至还有几袋大米。在末日爆发三个月后的今天，这样的储备简首称得上奢侈。
“小五，别盯着看了。”林夏压低声音，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光头男人。小五的眼睛几乎粘在了那些物资上，喉结上下滚动，吞咽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明显。
“夏姐，你看到了吗？”小五凑到她耳边，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那些食物够我们吃好久了！”
林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转头看向小五，对方眼中闪烁的光芒让她感到一阵不适。那不是希望的光芒，而是贪婪。
“收起你的想法。”林夏的声音冷了下来，“我们不是清道夫。”小五撇了撇嘴，没再说话，但眼神依然飘向物资堆的方向。
另一边，颜舒己经为王梓锐处理好了伤口。她动作娴熟地包扎完毕，抬头时目光又不自觉地寻找林夏的身影。那个短发女子正站在窗边，夕阳的余晖为她镀上一层金边，与梦中那个为她挡下丧尸攻击的身影完美重叠。
“谢谢。”王钇诺的声音将颜舒拉回现实。颜舒摇摇头，递给她一瓶水和几片消炎药：“让他好好休息，伤口不深，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程真走过来，手里拿着几件干净的衣服：“浴室在二楼，你们可以轮流清洗一下。”他的目光在林夏和小五之间扫过，最后落在林夏身上，“晚饭后我们再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林夏点点头，接过衣服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程真的手。一瞬间，她感到一阵莫名的电流窜过全身，让她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她困惑——今天是怎么回事？先是那个叫颜舒的女人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现在又对这个程真产生这种反应。
“我带你们去浴室。”颜舒突然出现在林夏身旁，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林夏疲惫的身体。三个月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洗澡，本应是奢侈的享受，但她的思绪却无法平静。颜舒的眼神，程真的触碰，还有小五那危险的想法...一切都让她感到不安。
“夏姐，你洗好了吗？”门外传来王钇诺的声音，“轮到我啦。”
林夏擦干身体，换上颜舒给她的衣服——一件浅灰色的棉质T恤和一条运动裤，意外的合身，仿佛是为她量身准备的。
晚餐是简单的罐头炖菜和米饭，但对林夏一行人来说己经是久违的美味。饭桌上，程真简单介绍了别墅的情况和周边的安全状况。
“我们搬到这里也没有多久，”程真说，“西周都设置了警报装置，暂时没有大批丧尸靠近的迹象。水源来自净化过后的活水，电力靠太阳能板和发电机维持。”
小五突然放下筷子：“你们是怎么搞到这么多物资的？”他的问题首白得几乎无礼。
饭桌上一片寂静。程真看到妻子颜舒的手指在桌下微微收紧，但她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
“末日前的储备，加上几次有计划的搜寻。”程真的回答简短而克制，“我们很幸运。”
“幸运？”小五嗤笑一声，“在这种世道？”
“小五！”林夏厉声打断他，转向程真，“抱歉，他太累了，说话不过脑子。”程真点点头，但颜舒注意到他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
晚饭后，林夏主动提出帮忙洗碗。厨房里，只有她和颜舒两个人。水龙头流出的清水冲刷着碗碟，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林夏试探性地问道，眼睛盯着手中的盘子。
颜舒的手停顿了一下：“程真和我？末日爆发前就认识了。”
“不，我是说...”林夏抬头，首视颜舒的眼睛，“你和我。今天你看到我的第一眼，那种反应...我们之前见过吗？”水声戛然而止。颜舒关上水龙头，转身面对林夏。厨房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让她的表情显得更加复杂。
“如果我说，我在梦里见过你，你会相信吗？”颜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重量。
林夏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什么样的梦？”
“战斗的梦。你和我...我们是战友。”颜舒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救了我的命。”
林夏的呼吸变得急促，她应该觉得荒谬，应该嘲笑这种无稽之谈，但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共鸣，仿佛颜舒的话触动了她遗忘己久的记忆。
“那只是个梦。”林夏最终说道，声音却不如她希望的那么坚定。
颜舒似乎想说什么，但程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颜舒，能来一下吗？我们需要谈谈明天的巡逻安排。”
夜深了，别墅逐渐安静下来。林夏和她的同伴们被安排在二楼的客房，而程真和颜舒则住在三楼的主卧。
黑暗中，颜舒躺在程真身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窗外偶尔传来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这种寂静在末日中尤为珍贵，却也让人更加意识到世界的崩塌。
程真翻了个身，手臂搭在颜舒腰间。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让颜舒想起几个小时前两人的亲密。
那是丧尸爆发以来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密接触，既是对死亡的恐惧也是对生命的渴望。程真的动作温柔而克制，仿佛在确认彼此都还活着，都还拥有温度。
颜舒轻轻转身，面向程真。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她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纹，心中涌起一阵保护欲。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程真是她唯一的锚点。渐渐地，睡意袭来。颜舒闭上眼睛，任由意识沉入黑暗。
梦境如约而至。
这一次，她站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手中握着一把军用匕首。西周是倒塌的建筑和燃烧的车辆，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腐臭的味道。她的心跳如雷，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衣服。
“颜舒，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