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
他喘着粗气,声音嘶哑。
“给我宰了他!”
一股酸气又涌了上来,严德昌扶着主席台的桌子,气急败坏地咆哮。
“牛逼什么!”
他随手抄起身边的麦克风架子,沉重的金属底座在他手中,因为灌注了灵力而嗡嗡作响。
那根冰冷的铁杆,被他抡圆了,带着一股要把人砸成肉泥的狠劲,呼啸着朝林阳的脑袋挥了过去。
这一下要是砸实了。
林阳就算不死,也得在床上瘫痪半年。
甚至可能落下终身残疾。
下个月就是高考。
这一架子下去,林阳这辈子都别想再进考场。
台下的学生们彻底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傻了,整个操场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出声。
没有人敢阻止。
他们都被周显扬那条华丽的缚山绫震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群中,一道身影却在闷着一股劲,拼命往前冲。
是苏晓慧。
可她还没冲上主席台,就被两个男老师一左一右地擒住了手臂。
“苏老师,危险!”
“别过去,伤到你怎么办!”
两个老师表面上声嘶力竭地嚷嚷着,脸上满满都是焦急与关切。
可他们的手,却在拉扯中,“不经意”地滑过苏晓慧的手臂与腰侧。
仗着苏晓慧全部的心思都在台上的林阳身上,揩油揩得不亦乐乎。
哪里有半分心思去管那个学生的死活。
被缚山绫倒吊在半空的林阳,眼前是颠倒的世界。
那根灌注了灵力,足以砸碎骨头的麦克风架,在他血红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他的身体,动弹不得。
他的神情,却平静得可怕。
没有惊恐,没有慌乱。
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众所周知!
这个世界,以“灵”为基本的力量单位。
引灵入体,以灵行武的人,被称为灵武者。
灵武者所用的武器,就是灵武。
每个人的灵核属性生而注定,在高中之后,国家会根据大数据,免费为学生们进行觉醒引导。
这套引导方案,会给出最适合学生灵核属性的灵武方向,如何锻造,如何升级。
但材料,依旧要自己去搜集。
锻造,依旧要自己去寻访名师。
灵武的品质天差地别,展现出的实力自然也云泥之判。
周显扬能以区区一转境界,就驱动“缚山绫”正是因为他家耗费巨资,为他锻造了与自身灵核属性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七的定制品。
而普通学生,倾家荡产,也只能凑够一个契合度百分之六十上下的粗制滥造品,要到三转境界才能勉强催动。
契合度,曾是这个世界所有灵武者头顶的一座大山。
在前世,那座山,是被工作后的林阳亲手推平的。
后天灵核属性的培养与改造。
这项研究,不仅彻底解决了契合度的难题,让整个人类的实力层次拔高了不止一个台阶。
更让批量生产制式灵武的工业化,成为了可能。
可以说,林阳的研究推动了世界的发展。
而现在……
在狱神星厮杀了七百年,林阳对自身体内“灵”的控制力,己能精确到了小数点后九位。
只需一个念头,他体内的灵核就能进行无数次复杂的排列组合。
比周显扬他奶奶还要周显扬。
他表面不动声色,体内那微弱的灵力,却己然周列完整!
嗡!
林阳的双眼深处,一抹与缚山绫别无二致的霞光,一闪而过。
他的灵核属性,在零点零一秒内,己然彻底改变。
此刻,若论对“灵”的属性,林阳就是周显扬的祖宗,是缚山绫的亲爹。
他与这条定制“缚山绫”的契合度,轻轻松松突破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剩下的那百分之零点零一,不是他做不到。
而是时间来不及。
严德昌那致命的重击,正要砸在林阳的头骨上。
异变陡生!
那条原本死死捆住林阳的缚山绫,竟猛地一转矛头。
华美的绫缎如一道拥有生命的闪电,瞬间缠上了严德昌挥来的右臂,连同那根沉重的麦克风架,一起死死裹住。
金属撞击的巨响,并未发生。
严德昌用尽全力的凶狠一击,就这么被硬生生停在了离林阳额头不到三厘米的地方。
“周显扬!”
严德昌又惊又怒,手腕被那绫缎勒得生疼,恼羞成怒地咆哮起来。
“你他妈干什么?”
周显扬整个人都懵了,俊朗的脸上血色尽褪。
“我,我我……我什么都没干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疯狂催动自己体内的灵力,试图重新夺回“缚山绫”的控制权。
可那条流光溢彩的绫缎,却像是别人的东西一样,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
坏了?
想到这个可能,周显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家再有钱,要是把这件宝贝给整坏了,他也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找人定制打造的!
这是他周家,代代相传的祖物!
他周显扬不过是运气好,天生的灵核属性正好和这件祖传的缚山绫契合度极高,这才让他捡了个天大的便宜。
这东西但凡出一点点差错。
他爸别说打断他的腿,怕是会恨不得把他的头都给生扯下来!
“你动一下啊!”
周显扬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你他妈给我动一下啊!”
“怎么回事啊!”
那条华美的缚山绫,忽然松开了对严德昌的钳制。
它甚至没有丝毫的留恋,就那么随意地一甩,将那个的身躯连同沉重的麦克风架,一起丢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闷响。
严德昌像一滩烂泥,瘫在地上。
全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条流光溢彩的绫缎上。
它没有回到周显扬的身边。
反而,它飘向了被倒吊在半空的林阳。
那动作,轻柔得不像一件杀伐利器。
它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束缚着林阳西肢的捆绑。
然后,如同一双温柔的手,它稳稳地托住了林阳的身体,将他缓缓地、轻柔地,放在了主席台的地毯上。
林阳站稳了。
缚山绫却没有离开。
它真的像一条拥有了生命的活物,亲昵地绕过林阳的身体,流光溢彩的缎带表面,轻轻着林阳的面庞。
那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讨好的意味。
又像一个见到了主人的忠犬,不住地蹭着,表达着自己的欢喜。
活像一个爱极了林阳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