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书院张贴出参与毕业考的最终名额。
书院内院分为礼、乐、射、御、书、数六门,共计一百九十三位弟子。能参与本次毕业考核的弟子却只有二十西人。这是二十西人德才兼备、武艺高强,李澜水与离秋雨也在其中。
第五天清晨,众人齐聚书院大堂。颜路与各位先生将这些弟子分为六组,每组西人。这些弟子将从书院的西个门分别离开,闯过五个关卡,在次日天明前回到书院天章楼的方可毕业。随着夫子一句出发,众人飞似的离开书院。
李澜水与离秋雨虽各率一队,却又同时来到第一关,不得不说这是师兄弟之间的缘分啊。
“师兄,师傅有没有对你说过第一关考验的是什么?”李澜水一脸骄傲,他自幼在书院长大,见过数届毕业考,每一关的内容可以说是了然于胸。
“并没有,”离秋雨摇了摇头,“望师弟指点。”
“这是自然,”李澜水挺起胸脯,“师兄,这第一关考验的是学识。门下弟子要做到经史贯通、策论达世、辩才无碍方可通过。”
“颇有难度啊。”离秋雨微微皱眉。
“是啊,”李澜水也是摇了摇头,“前几届第一关的主考是十六先生欧阳志子,他辩才无双,这第一关能通过他考验的可真是不多。”
离秋雨叹了口气,目光却很坚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话落,师兄弟各率小队走入第一关的考场。
考场内灯火辉煌,主考官坐在烛火中央的蒲团之上,一席红衣,头簪桃花。微笑着看着他们。
“怎么会是九先生司徒南!”李澜水大惊。
司徒南,九大文先生中排行第五,善 写辞赋。他也是九位文先生中唯一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可是单纯凭借辞赋只能冠绝天下,被明心先生破例招进书院。
“来啦,”司徒南捋了捋胡须,轻笑着,“孩子们请听题吧,天下是极大的,美景亦是数不胜数。各位考生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撰写出一篇大赋,将心中至美之景写出即可。”
“一盏茶的时间,”一位学子惊呼,“先生这太短了吧!”
“就是就是,怎可能做得出啊!”另一位学子急躁着挠着头。
“不难的不难的,”司马南沏好一壶茶,缓缓地注入茶杯,“心中至美之景不应时时刻刻印在心中吗?既是时刻在心中那必然可以出口成章的。”
众弟子哑口无言。
“先生,我想好了。”李澜水踏出一步,朝向司马南。
“呦,小澜水才思敏捷。”司徒南饶有兴致的望着他,“讲来我听听。”
李澜水抱拳:“先生,说来惭愧。学生自幼生长在书院,所见至美之景也就只有书院。所以我这篇大赋也是这书院。”
“说来听听。”司徒南端起茶杯喝下了第一口。
“是!”李澜水恭恭敬敬的答了声,随后开始口述,“余本孤露,幸育于书院,廿载春秋,以童稚目观此灵境:院之极处,有楼峙焉,名曰‘天章’,如青玉温润,静泊湖心。九曲石桥蜿蜒如蛇行,渡尘世之喧扰,通澄波之玄境。
楼分三重,檐角欲飞。素墙黛瓦,洗尽铅华。下层洞开,学子伏案如塑;中阁诵声,穿雕窗而出,沉稳如暮鼓;唯顶层轩窗深锁,唯闻铃铎轻语于微飔,愈添肃穆超然。环楼皆水,奇石假山临波而耸,孔窍虚明,石色苍古。睡莲浮碧,素裳粉靥,傍楼静开。朱栏水榭绕岸,红鲤数尾,悠然碎云影天光。
但觉水气沁骨,纸墨沉芳,岁月凝香。唯风过铃语,间以书页窸窣,愈显天地岑寂。黛瓦素墙之舍,深藏于古木浓荫:虬松盘郁,修竹摇青,苍槐垂荫如墨。石径蜿蜒,贯讲舍书阁,通弟子栖居。此时青衿绰绰,或挟书疾趋,或结伴论道,徐行登桥,皆向天章楼去。或剑穗摇红,或古卷在手,身影时没于浓翠,时耀于碎金——如乳燕归檐,仰之弥高,金钥深扃,心驰而神往之矣!
嗟乎!廿载恩深,寸心难报,惟书声墨影,己铸吾魂魄。虽仰止高山,犹恐语未工,难述圣境之万一。”
声音方息,司徒南放下茶杯评价道:“笔法青涩稚嫩,但是胜在实诚,算你过关吧。”
“谢先生!”李澜水难掩激动,在一旁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