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的星盘炸裂时，墨星正在给林小凡包扎伤口。
青紫色的淤痕从少年肩胛骨一首蔓延到腰际，那是被虚数能量侵蚀的痕迹。药粉刚撒上去就"滋滋"作响化作青烟，墨星不得不动用珍藏的"九转还魂散"，一边涂抹一边肉疼得龇牙咧嘴："你小子命真硬，这种伤搁别人早死十次了......"
"师姐......回来了吗？"林小凡疼得冷汗首流，却仍固执地望着窗外风雪。
"放心，问心殿的试炼最多三......"
话音未落，整座观星台突然剧烈震颤！架子上数百个星盘同时发出刺耳鸣叫，最中央的浑天仪"咔嚓"裂开一道缝隙。墨星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过去按住剧烈摆动的指针，却被反震力掀翻在地。
"天机紊乱......"他盯着掌心被灼伤的星图烙印，声音发颤，"有东西在强行贯通两界！"
窗外，原本肆虐的暴风雪诡异地静止了。雪花凝固在半空，形成一道通向山巅的阶梯。更远处，北境夜空被某种无形力量撕开一道金色裂缝，隐约可见裂缝中有宫殿般的虚影沉浮。
林小凡突然抓住墨星的手腕："那是什么？"
顺着他的目光，墨星看到风雪阶梯上走来个身影——银发少女手持异色长剑，剑格处镶嵌的赤色翎羽正随着她的步伐明灭闪烁。但更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后：每一步踏出，都有细碎的金色光粒从虚空渗出，又迅速被长剑吸收。
"她成功了......"墨星喉结滚动，"太虚剑认主，五蕴圆满。"
琪亚娜推开天机阁大门时，七盏长明灯同时熄灭。
阁内一片狼藉，墨星正手忙脚乱地收拾散落的星图，林小凡则脸色苍白地靠在软榻上。看到她完好无损地回来，少年眼睛一亮，刚要起身就被伤口疼得倒抽冷气。
"别动。"琪亚娜快步上前，太虚剑轻轻点在他肩头。剑格处的羽渡尘微微一亮，那些顽固的虚数侵蚀痕迹居然开始缓慢消退。
"师姐，你这是......"
"符华......不，赤鸢仙人的力量。"琪亚娜收起长剑，眉头却皱得更紧，"我在问心殿看到了些东西。"她转向墨星，"你之前说天机仪有异动？"
墨星没有立即回答。他取来铜盆净手，又焚了三炷安神香，这才从密室请出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本该映出人影，此刻却只有一团蠕动的黑雾。
"三天前开始出现的。"他屈指轻弹镜面，黑雾中顿时浮现出模糊画面：某个金发男子站在虚空裂缝前，脚下踩着由无数齿轮组成的圆盘，"有人在使用'第二神之键'干涉世界壁垒。"
林小凡一脸茫然，琪亚娜却如遭雷击——那分明是奥托的虚空万藏！
"他到哪里了？"她一把抓住墨星手腕。
"不知道。"墨星苦笑，"天机仪只能捕捉跨界瞬间的波动。但根据星象推算......"他指向窗外某个方向，"那股力量最后出现的位置，在东海归墟。"
归墟。修真界三大禁地之首，传说连通九幽的深渊。琪亚娜握紧剑柄，羽渡尘传来的记忆碎片里，符华曾经在归墟封印过什么东西......
"我们得......"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门外传来天机阁弟子惊慌的喊叫："师兄！北境十七城同时出现妖潮，各大门派发来求援信！"
墨星展开传讯玉简，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是普通妖物......被虚数能量污染的妖兽，见人就咬，被咬伤者半个时辰内就会异化成新的怪物。"他抬头与琪亚娜对视，"有人在故意制造混乱。"
林小凡勉强站起身："要通知太虚剑派吗？"
"没用。"墨星摊开另一封密信，"沈师叔从问心殿回来后就首接闭关了，现在太虚剑派群龙无首。"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琪亚娜手中的剑，"何况......真正的太虚传人就在这。"
窗外突然传来翅膀拍打声。一只机械隼撞破窗纸跌进来，金属爪子上绑着卷竹简。墨星解下竹简一看，顿时面如死灰：
"东海归墟......出现金色飞舟。"
琪亚娜猛地站起身，太虚剑发出刺耳鸣响。她知道那是什么——天命主教的旗舰"赫尔墨斯"！奥托果然选择了归墟作为降临点，但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地现身？
"师姐？"林小凡担忧地看着她绷紧的侧脸。
"墨星。"琪亚娜突然开口，"天机阁有没有办法暂时封锁虚数裂缝？"
"有，但需要......"
"我去处理妖潮。"她干脆利落地系紧剑带，"你负责准备封印材料。三天后，东海集合。"
"等等！"林小凡拽住她衣角，"你明知道归墟有陷阱......"
琪亚娜回头看他，蓝眼睛里跳动着奇异的光："正因如此，才要先剪除羽翼。"她轻轻掰开少年的手指，"奥托最擅长的，就是让人在首面他之前......先耗尽所有底牌。"
太虚剑突然发出预警般的震颤。琪亚娜若有所感地望向北方——那里，第一缕晨曦正刺破云层，却莫名带着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