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关的感应灯突然亮起时，你正对着王晓鸽发来的爱心早餐照片傻笑。玻璃门外站着的乔莎裹着黑色风衣，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眼下的青黑在惨白路灯下格外显眼。你侧身让她进来，玄关的鞋架上还摆着王晓鸽上次落下的粉色拖鞋，与乔莎踩进来的高跟鞋形成刺眼对比。
“他睡熟了。” 乔莎的声音带着颤抖，脱风衣时露出手腕上几道浅浅的红痕。你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她却没接，只是盯着茶几上王晓鸽织到一半的围巾，突然开口：“我怀孕了。”
水杯在你掌心微微晃动，温热的液体溅在虎口。她抬眼看向你，瞳孔里映着窗外零碎的霓虹：“孩子是你的。我来…… 是想问问你，要不要留着。”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你想起最后一次见她时，她穿着李海业送的限量款裙子，在酒吧卡座里笑得张扬。此刻她垂着眼睫，指尖无意识抠着风衣纽扣，露出的脖颈线条绷得很紧。
“生下来。” 你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惊讶的笃定。乔莎猛地抬头，眼里闪过错愕：“你说什么？”
“我说，把孩子生下来。” 你将水杯塞进她手里，指尖触到她冰凉的皮肤，“这是你的孩子，也是…… 一条命。” 话语落地时，你忽然想起李海业每次炫耀乔莎对他言听计从的嘴脸，心底掠过一丝隐秘的快意，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乔莎的手指在杯壁上留下湿冷的痕迹：“可他……”
“不用管他。” 你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她尚未显怀的小腹上，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生命，“这是你的决定，我支持你。” 语气里的坚定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在她眼底漾开层层涟漪。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你能听见楼道里电梯运行的声响。最后她站起身，将没喝几口的水放在茶几上，杯底与玻璃碰撞发出轻响：“我知道了。” 转身拉开门时，夜风卷着她的话飘进来：“我会再联系你。”
第二天一早，楼道里就回荡着李海业爽朗的笑声。他手里提着好几袋喜糖，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见人就往手里塞糖：“我媳妇怀孕了！天大的喜事啊！”
你刚走出家门，就和他撞了个正着。他瞥了你一眼，没打算停下脚步，你却主动开口，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恭喜李哥，喜得贵子啊。”
李海业像是没听见你的话，径首越过你，走到隔壁老王家门口，使劲拍着门：“王哥，开门！有大喜事告诉你！”
老王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李海业手里的喜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一把。李海业兴奋地嚷嚷：“我媳妇怀孕了，来给你沾沾喜气！”
老王捏着手里的喜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一道黑线划过：老子确实是沾了，还挺深。他眼神闪烁，偷偷瞄了一眼李海业身后的你，又迅速收回目光，心里暗自嘀咕：不会是我的吧？但脸上还是强装镇定地附和着：“恭喜啊，真是大好事。”
李海业没察觉到老王的异样，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要怎么照顾乔莎，要给孩子准备什么东西，丝毫没注意到周围人复杂的目光。你靠在门框上，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身下楼去接王晓鸽的爱心早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