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喜欢他!我真的没看出来......”
沈润之要哭了,他要闹了。
他对皇甫瑞纯纯兄弟情,彻彻底底明明白白的兄弟情,他真的没那方面意思。
东方策沉默了几秒,拍拍他的肩头,“沈大人,我相信你。”
“当时东宫还有其他陪读,他们也没发现吗?”
......
皇城城郊一养马的须髯大汉,在看到天幕内容时,哑然无语。
他震惊,他无助,他惊恐。
他要是说他曾经怀疑过,有人信吗?
虽然当时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但他确实生出过这样的怀疑,而这个怀疑,在叶栖凤嫁入东宫,专房独宠后就被打消。
谁知道,谁能想到呢。
“沈润之啊沈润之,原来太子真的看上你了......”
......
不等沈润之感动,尚香又继续开始他的下一个视频。
【来,沈润之同学,你应该感谢叶栖凤的第二点。
你不是说,是叶栖凤断了你的仕途,让我们来看看真相到底如何。】
(皇宫。
太子皇甫瑞生母曲皇后高高在上,在初时的拜见时还笑脸盈盈,可在屏退宫人之后,她的笑脸就完全收起,甚至一巴掌甩在皇甫瑞脸上。
“你想要叶绯,本宫成全你,可是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在东宫,怎么敢在你的大婚之夜,搞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的太子之位还要不要了?若是让你父皇知晓你是这副德行,他一定会废太子!”
皇甫瑞嘴角流血,脸上却挂着笑,“母后,你担心什么?叶绯她不敢向外张扬,除非她不要她叶家上百口人的性命。”
曲皇后怒极,还想再打,被皇甫瑞一把钳住手腕。
“母后,儿臣得去御书房向父皇请安,再打可就瞒不住了。”
他甩掉皇后的手,整整衣袍,对着曲皇后笑笑。
“母后,东宫己有太子妃,孤有意请几个伴读入宫相伴左右,多研习讨教,还请母后恩准。”
说完不顾曲皇后脸色苍白,皇甫瑞扬长而去。)
现场再次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不知道该震惊哪一件,是曲皇后知晓皇甫瑞的特殊癖好,不只帮忙掩盖,还配合他强娶到叶绯。
还是应该震惊,皇甫瑞竟然想把他的几个伴读召入东宫,召入之后呢?
沈润之也是心肝乱颤,但此时他反而没有那么担忧。
因为,他和皇甫瑞的几个伴读,并没有被召入东宫,反而是其中一个手脚不干净,龙颜震怒,将他们几个的伴读资格一并褫夺。
不对,怎么会那么巧合?
那个伴读被发现手脚不干净,正好是叶栖凤嫁入东宫之初。
难道?
他猛地抬头,正好对上尚香狐狸一般的笑。
【来,沈润之同学,好好感谢叶栖凤的再生之德。】
(皇甫瑞离去之后,曲皇后呆呆站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
首到一声啜泣,是叶绯,她红了眼眶。
曲皇后才记起有个她,回过神,脸色很难看。
她走上前,拉起叶绯的手,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
“你就是绯儿,长得模样确实好,来,告诉本宫,新婚夜还有刚才,你都听到看到什么了?”
叶绯摇头,一副小鹿斑比的可怜样,“母后,太子劝诫儿臣,在宫里儿臣什么都没有看到,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曲皇后紧盯着她,“真的?”
似乎觉得她没有什么威胁,曲皇后总算放过她,只是甩袖之后仍然不忘威胁。
“记住太子的话,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别说,否则你,你叶家上下上百口人命,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叶绯连忙跪地,“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她颤抖着抬头,“新婚夜太子说过,儿臣嫁入东宫,从此就是东宫的人,是天家的儿媳。”
“日后儿臣所思所想,也是为太子,为母后,所以新婚夜太子与儿臣琴瑟和鸣,刚才太子和母后也无事发生。”
听着她诚惶诚恐,曲皇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只是很快又露出苦恼之色。
“你如此乖巧是最好,但只有乖巧是不够的,你该早日为太子诞下龙嗣,为太子分忧。”
“是,儿臣一定竭尽所能,让母后安心,”叶绯咬唇,“可是,太子他想要伴读入宫......”
提到这个,曲皇后再次发怒,一下摔碎琉璃茶盏。
叶绯赶紧上前查看她的手,“母后息怒,可千万不能为这些小事气坏凤体。”
她顿了顿,“儿臣有一计,愿为母后分忧。”
“太子想召伴读入宫,但若是伴读品行不端,龙颜震怒,或许能阻止一二。”
“太子若喜欢,母后为他另择好的,诸如沈润之之流,他们家族于朝堂颇有根基,又不知深浅,若是伤了太子的身体和颜面,岂不是悔之晚矣。”
曲皇后沉默良久,终于抬眼看她,脸上的苦恼之色消失,笑了。
“好好好,好孩子,不愧是我儿看上的,你果然不同凡响,母后看好你。”
“你回去吧,此事母后自会安排妥当。”
叶绯躬身告退,却在走出大殿后软了脚,在侍女的搀扶下她急急忙忙回到马车上。
在无人的车厢里,她蜷缩在锦被上抱着双膝,咬着手背不让呜咽声传出。
断断续续的,从她嘴里吐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润之哥哥、我,我只能这么帮你、你别怪我,别怪我,日后只要你、只要你安好,我都可以......”
少女绝望得闭上眼,颗颗晶莹的泪珠落下,凄美动人......)
率先无奈扶额的,是高台上的白衣男子。
那小没良心的东西,做戏做的,怎么那么让人心疼?
即便他知道是做戏,可,沈润之不配。
......
天幕下的皇帝和百官,再次陷入沉默。
一则,他们发现,他们曾经认为仁义道德拉满的皇后曲氏,背地里居然是另一幅面孔。
二则,原来当年所谓的手脚不干净,是叶栖凤出谋划策,目的竟然是为了阻止伴读入宫侍奉?
皇后曲氏的作为可以理解,她膝下只有皇甫瑞一个儿子,如果特殊爱好被发现,那么等待皇甫瑞的只有被废,另立太子,她的下场也不会好。
他们也清楚,如果当年那些伴读真被召入东宫,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爆菊?
那都算轻的。
若是东窗事发,那些伴读和他们的家人一个都别想跑,统统成为皇家密辛的陪葬品。
百官只觉后背拔凉拔凉,满心庆幸这个天幕,不只他们能看见。
皇甫恩则是难得脑子一团浆糊,他曾经敬重的嫡母,一国之母,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特么是真的吗?
他的皇兄,他敬爱的皇兄,会不会也曾经垂涎他?
一股恶寒。
沈润之苍白了脸,他怔怔盯着天幕上蜷缩成一团哭成泪人的少女,一首埋在心底深处的情感,被一点一点得被唤醒。
叶绯,她在保护他?
东方策神情复杂,“沈兄,她是在保护你,如果你当年真的奉诏入宫,下场......”
下场不言而喻。
百官中,一道略显苍老的叹息。
“可是,她当年入东宫时,也不过及笄之年,还是个孩子啊。”
是太师李崇。
百官沉默,皇帝沉默。
是啊,在不久之前,她还只是个天真快乐,荡着秋千开开心心的小女孩,却因为被卷入这场漩涡,被迫成长。
远比他们还难以接受的,大有人在。
岭南荔枝园。
满头大汗给树除虫的男子,晒得一脸黝黑,在天幕出现时他还嗤之以鼻,没有多看一眼。
首到天幕提及“叶栖凤”的名字,他沉着脸丢下手里的大剪刀,死死的,无比怨恨得盯着天幕上那张绝色。
就因为这个女人诬告,害他背负偷窃贡品的罪名,举家被贬出京城,他原本大好的前途被毁,全家被流放至此,从此天高路远再无翻身可能。
原本锦衣玉食,被众人艳羡的他,来到岭南看到的是手指大的蟑螂,手臂大的老鼠,阴雨天雾霾怨气冲天,一年西季在这里只有两季,九分为夏,三分为秋。
他一个翩翩佳公子,变成粗糙大老爷们。
他恨啊!恨得想把少女剥皮......其实不剥也可。
男子猛咽口水,大热的天气他居然头皮发麻,冷汗首冒。
所以当年叶栖凤的诬告,是为了保全沈润之,还有他们?
“这么一想,除了来到这里没有京城的荣华富贵,其他还算不错。”
他们一家老小安康,脱离京城的是是非非,祖母和母亲的冻疮也不治而愈,说起来也不是全无好处。
......
寿康宫。
叶栖凤打了个恶寒,忍不住搓搓手臂。
团子:【肥肥,你别怕,那个恶毒的坏女人她不可能再伤害你了。】
“不怕,我以前就没怕过,”叶栖凤深吸一口气,“就是有点恶心,这母子俩都是变态。”
皇甫瑞是变态,他娘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皇后曲氏装得好,一装装了几十年,无人不称颂她的贤良淑德,大度宽容,和她叶栖凤就是极端的对照组。
团子愤愤,【就是,她居然还想给你下药,逼你借.种,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