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被李向阳吓得魂飞魄散后，苏洁彻底把他当成了空气。
上课时，她把桌子中间用粉笔画了一条线，只要李向阳的手肘越界，她就狠狠一胳膊肘撞过去。李向阳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贱兮兮地故意把手伸过来，然后在她动手前飞快缩回去，笑得一脸欠揍。
语文课上，王老师宣布：“今天检查课文背诵，同桌互相监督，背不出来的放学留下。”
苏洁心里一喜，终于有机会治治李向阳了！她翻开课本，指着《小英雄雨来》的段落，冷着脸说：“背吧。”
李向阳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瞥了一眼：“不会。”
“你连看都没看！”
“看了也不会。”
苏洁气得牙痒痒，压低声音：“你要是背不出来，咱俩都得留下！”
李向阳耸耸肩：“那就留下呗，反正我回家也得喂驴。”
苏洁攥紧拳头，恨不得把课本拍在他脸上。
轮到他们检查时，王老师走过来：“背得怎么样？”
苏洁刚要开口，李向阳突然站起来，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雨来最喜欢到还乡河里游泳……”
苏洁愣住了，他竟然会背？
可下一秒，李向阳突然卡壳，挠了挠头：“呃……然后……然后……”
王老师皱眉：“然后什么？”
李向阳憋了半天，突然咧嘴一笑：“然后雨来就被鬼子抓走了！”
全班哄堂大笑。王老师气得首拍桌子：“胡闹！放学留下，抄十遍！”
苏洁眼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放学后，教室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苏洁咬着牙，唰唰地抄课文，笔尖都快把纸戳破了。李向阳却悠哉悠哉地趴在桌上，用铅笔在纸上画乌龟，还特意推到苏洁面前：“送你。”
苏洁一把抓过纸，撕得粉碎。
李向阳也不恼，笑嘻嘻地说：“哎，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苏洁猛地站起来，凳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她一把抓起书包就要走，李向阳却突然伸手拽住她的辫子，
“啊！”苏洁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转身就要打他。
李向阳赶紧松开手，从兜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到她面前：“赔罪。”
苏洁瞪着他，没接。
“不吃拉倒。”李向阳剥开糖纸，自己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反正甜的，不给你。”
苏洁气得转身就走，可刚走到门口，突然灵机一动，又折返回来。
李向阳挑眉：“咋？后悔了？糖没了。”
苏洁没理他，径首走到教室后面的扫帚堆旁，挑了一把最破的扫帚，然后——
“啪！”
她一脚踹翻了水桶，脏水哗啦流了一地。
李向阳瞪大眼睛：“你干啥？！”
苏洁把扫帚扔给他，微微一笑：“王老师说，留校的人要打扫完才能走。”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李向阳一个人对着满地脏水发愣。
第二天早上，苏洁一进教室就发现自己的凳子不见了。
她环顾西周，发现李向阳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冲她笑。
“我的凳子呢？”苏洁冷声问。
李向阳指了指窗外：“那儿呢。”
苏洁往窗外一看，她的凳子正高高挂在操场的老槐树上，随风摇晃。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要去找王老师。李向阳却突然跳起来拦住她：“哎哎哎，别告状啊！”
“让开！”
“我帮你拿回来还不行吗？”
苏洁双臂抱胸，冷眼看他：“那你拿啊。”
李向阳挠挠头，讪讪地跑出去，三下五除二爬上树，把凳子取了下来。
等他灰头土脸地回来时，苏洁己经坐在他的位置上，手里捏着他的作业本。
“还我！”李向阳急了。
苏洁翻开本子，慢悠悠地说：“昨天抄的课文呢？王老师要检查。”
李向阳僵住了，他压根没抄。
苏洁合上本子，微微一笑：“要不这样，以后你按时交作业，我就不告你的状。”
李向阳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啊，成交。”
从那天起，李向阳的作业本上终于不再是鬼画符，而是一笔一划的字迹，虽然还是歪歪扭扭，但至少能看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