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县吏的宰辅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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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起柳家夜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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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小县吏的宰辅之路
作者:
东方海璘
本章字数:
7412
更新时间:
2025-07-09

我捏着阿九留下的半片碎银,指腹蹭过上面冻硬的雪渣。

窗外的雪己经停了,可房里的炭盆烧得正旺,暖意裹着银渣上的寒气往骨头缝里钻——这感觉倒像极了柳家那摊子事,表面瞧着是块热炭,底下藏的全是冰碴子。

系统界面在我眼前浮起时,淡青色的光映得砚台泛着冷白。

新得的30点权值在「智略」一栏跳着细闪,我指尖点在属性条上,看着数字从+28慢慢爬到+38。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像是有根细针在往脑子里扎,等那股酸胀散了,码头上晃动的灯火突然在我眼前清晰起来——柳家那艘运盐的乌篷船,吃水线比往日深了三指。

“好个柳大昌。”我对着空气笑了一声,指节敲了敲桌角。

裴家刚在粮案里栽了跟头,柳家就急着往码头搬东西?

青阳县能让他们急成这样的,除了这些年贪下的赈灾银,还能有什么?

第二日清晨,我在县衙值房磨墨时,故意把半张没写完的状纸留在案头。

那纸角上歪歪扭扭写着“州府御史”“柳氏贪银”几个字,等张师爷来换班时,我状似慌张地把纸团塞进袖子,余光瞥见他伸长脖子的模样,心里的算盘便又拨了两珠。

辰时三刻,我揣着两吊钱晃进“得月楼”。

钱掌柜正站在柜台后擦茶碗,见我进来,眼角的笑纹立刻堆成了花:“陈典史您可算来了,昨日新到的云雾茶,我给您留着......”

“钱叔。”我打断他,压低声音凑近,“您可听说了?

州府的御史快到了,专查赈灾银的事。“

钱掌柜的茶碗“当啷”一声砸在柜台里,溅出的茶水湿了他半片衣襟:“真......真的?”

我摸出那半张皱巴巴的状纸,在他眼前晃了晃:“昨日在县太爷案头瞧见的,柳家吞了三千两,您说这要是查出来......”

“我的祖宗!”钱掌柜的胖手首哆嗦,茶碗也不擦了,抓着抹布就往二楼跑,“我得去跟老客们说道说道......”

我望着他的背影,听着二楼传来的“柳家要倒了”“御史快到了”的惊呼声,转身时袖中系统提示音轻响——「辩才+5」。

这茶馆是青阳县的消息枢纽,钱掌柜又是个藏不住话的,我要的就是这把火,从茶桌底下烧到柳家后院。

未时二刻,我蹲在县衙后墙根啃炊饼,看见柳家的马车“吱呀”停在门口。

柳大昌的管家掀帘时,我瞥见他怀里鼓鼓囊囊的包袱,那是往年柳家送县太爷节礼时才会用的青缎子。

“陈典史。”张师爷从背后拍我肩膀,“柳大昌求见县太爷,说是要捐二十石米修义仓。”

我把最后半块炊饼塞进嘴里,含糊应了声:“您忙着,我去东市转转。”

东市的糖葫芦摊前,李七正蹲在草垛后啃萝卜。

见我过来,他赶紧把萝卜往怀里藏,冻红的鼻尖上挂着清涕:“砚哥,柳家后半夜往码头搬东西了!

我跟着到了江边,看见柳管家亲自押船,那船吃水比往日深两尺,准是装了银子!“

我拍掉他肩头的草屑,往他手里塞了块烤红薯:“原定后日走的船,怎么提前了?”

“柳大昌中午在宅子里摔了三个茶盏!”李七咬了口红薯,热气从指缝里冒出来,“我听见他骂管家‘蠢货’,说‘再不走连棺材本都要搭进去’,然后就让人把库房的封条全撕了。”

我望着东市飘起的炊烟,喉咙里泛起股铁锈味——柳大昌到底是慌了。

他本想等裴家的风声过了再转移赃银,可我的流言像根针,扎破了他的如意算盘。

提前一日运银,意味着他的船会在子时三刻离港,而这,正是我要的破绽。

暮色漫上屋檐时,我站在县衙照壁前,看着雪地上自己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系统界面再次浮起,「智略+38」的属性条泛着暖光,我能清楚听见柳家那艘乌篷船的桨声,正一下下划开江面上的薄冰。

“王班头。”我喊住刚巡街回来的王铁山,他腰间的铁尺撞在门框上,发出“当啷”一声响,“晚间来我值房,有个案子要你帮着查查。”

王铁山抹了把脸上的雪水,络腮胡子上挂着冰碴子:“陈典史您说话,咱什么时候含糊过?”

我望着他转身时晃动的捕快腰牌,摸了摸怀里的檀木匣。

匣子里躺着码头的水文图,还有柳家那艘乌篷船的船号——今夜的江风,该吹得更猛些了。

我在值房里磨着墨,灯芯“噼啪”爆了个火星,把案上的水文图烫出个焦洞。

王铁山掀门帘进来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图角哗啦啦翻卷,他腰间的铁尺撞在门框上,响得我耳膜发颤。

“陈典史,您说有案子要查?”他跺了跺脚上的雪,粗布靴底在青砖地上蹭出两道白印。

我抬头看他,络腮胡子上还沾着下午巡街时的冰碴子,可眼里没了往日的浑噩——自上月破了西市劫粮案,这汉子看我的眼神多了股子亮堂堂的信服。

我把水文图往他跟前推了推,指尖点在“青龙滩”三个字上:“王班头,您可记得上个月柳家那艘运盐船?

吃水比寻常深三指。“

他粗着嗓子笑:“您当时就说不对头,我还琢磨着盐巴本就沉......”话音突然顿住,络腮胡子底下的喉结滚了滚,“您是说......”

“赈灾银。”我压低声音,窗外的风掠过瓦当,像有人在呜咽。

系统界面在余光里浮起,智略+38的属性条泛着暖光,让我能清晰捕捉到他瞳孔骤然收缩的细节——这汉子到底不笨,一点就透。

王铁山的手按上腰间铁尺,指节捏得发白:“您要查这个?

柳家在青阳盘了三代,县太爷的顶戴都沾着他们的银子......“

“所以才要今晚动手。”我从袖中摸出李七刚塞进来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画着乌篷船的船号,“柳管家子时三刻押船离港,他们慌了,等不到明夜的涨潮。”

他突然站起身,木椅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我这就调人!

张二牛、赵狗子、刘黑子,都是能打能熬的——“

“慢着。”我伸手按住他胳膊,能隔着粗布摸到他肌肉绷得硬邦邦,“您只说协助查江匪,莫提银子。

柳家耳目多,走漏半句风声,这案子就黄了。“

王铁山盯着我按在他胳膊上的手看了片刻,突然咧嘴笑了,胡子碴子跟着抖:“陈典史,您这心眼儿比我家那口老井还深。

成,我这就去,保证他们连个屁都不问。“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您放心,我把铁尺擦得锃亮,准保不耽误事儿。“

门帘落下的瞬间,我听见他在廊下跟巡夜的差役打招呼,嗓门大得能震落房檐的雪:“老张头,今晚加小心,江匪说不定摸上岸来!”我低头笑了笑——这粗人倒会演,怕是故意说给墙根底下的耳朵听。

更漏敲过十下时,李七的敲窗声像夜猫子叫。

我开了条门缝,他冻得发紫的手立刻塞进来个油纸包,里头裹着半块冷掉的炊饼:“砚哥,柳管家带着五个护院出后门了!

我跟着到了码头,船就停在青龙滩最浅的那段,他们搬箱子时我听见’哐当‘响,准是银子!“

我捏着油纸包的手紧了紧,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人脉+3」。

这小要饭的跟了我三个月,从偷馒头被我抓住,到现在能蹲在雪地里盯梢半夜,倒真成了我埋在青阳的眼睛。

“去街角茶棚暖会儿,明早来值房领钱。”我摸出块碎银塞给他,看他搓着冻僵的手跑远,这才关上门。

系统界面再次浮起,权值栏里躺着今日新得的25点,我盯着“狠辣”属性看了三息,指尖重重按了上去。

数字从+12跳到+20的瞬间,后颈窜起股热流,像有人拿烧红的铁签子捅进脊椎。

我扶着桌角喘了口气,父亲咽气前的脸突然在眼前晃——他攥着我的手,指缝里渗着黑血,说“砚儿,别学爹心善”。

此刻这股热流冲散了最后一丝犹豫,我摸着怀里的檀木匣,匣底压着柳家历年的账册抄本,边角被我摸得发毛。

“王班头。”我推开值房门,王铁山正靠在廊柱上擦铁尺,灯笼光映得他半边脸明半边暗。

他抬头见我,把铁尺往腰里一插:“人都在西跨院候着,张二牛还偷摸揣了瓶烧刀子,说暖身子。”

我往院外走,他提着灯笼跟在后边,雪地里两行脚印歪歪扭扭。

路过照壁时,我瞥见影壁上“公正廉明”西个大字,被雪糊得只剩个“明”字,像团模糊的血。

“今夜,我们去截一笔银子。”我对着风说出这句话,王铁山的灯笼晃了晃,光晕里飘着细雪,像撒了把盐。

他没接话,可我听见他抽刀出鞘的轻响——刀是新磨的,刃口在夜色里泛着冷光。

街角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被风吹散。

我们拐过县学后墙,东市的狗突然吠起来,一声接一声,像在给这场猎杀敲鼓。

码头的方向飘来若有若无的水声,我摸了摸袖中的火折子,系统界面里「狠辣+20」的属性条泛着暗红的光。

王铁山的脚步突然顿住,压低声音:“前边有灯笼光。”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江面上浮着两点幽黄,像两只睁着的鬼眼。

那是柳家的乌篷船,正随着潮水轻轻摇晃,船舷吃水线比白日更深了——他们搬了整整半宿的银子,却不知道,这船此刻停的位置,正是青龙滩最浅的地方。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我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和着远处橹桨划水的轻响。

王铁山凑过来,呼出的白气扑在我耳后:“陈典史,您说怎么干?”

我望着江面上那两点鬼火,摸出怀里的账册抄本,指尖划过柳大昌的签名——这老匹夫以为买通了县太爷就能高枕无忧,却不知道,他怕的从来不是州府的御史,而是我手里这把,用他自己的贪心磨出来的刀。

“跟我来。”我迈出第一步,靴底碾碎了脚边的薄冰,“让他们看看,谁才是这青阳的猎人。”

王铁山应了声,提灯笼的手稳了稳,光晕里五个捕快的影子渐渐聚成一团。

江风裹着潮腥味儿扑过来,我们的脚印在雪地上延展开去,像一把指向码头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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