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可是母亲给我安排的。”萧昭宁轻笑,“母亲不如问问自己,这院子里,到底有什么?”
沈清清一噎,随即暴怒:“贱人!你还敢狡辩!”她猛地挥手,“给我搜!把邪物找出来!”
婆子们冲进屋内翻箱倒柜,一个婆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扎满银针的布偶,尖叫道:“夫人!找到了!”
布偶上赫然写着萧昭月的生辰八字,心口处还插着一根黑针!
沈清清如获至宝,厉声道:“萧昭宁!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昭宁看着那布偶,反驳道:“母亲,这布偶的布料......”她慢悠悠地走到沈清清面前,指尖挑起布偶的衣角,“是去年萧贵妃娘娘赏给二妹妹的云锦吧?”
沈清清脸色骤变。
“您说——”萧昭宁轻声道,“是我害她,这样珍贵的料子,我怎么会有呢?更何况,我与妹妹的生辰一样,我怎么会做布偶诅咒她呢,万一一个不小心,诅咒到我自己怎么办。”
“你胡说!你与月儿时辰可不一样!”
萧昭宁点了点头,从沈清清手中拿走布偶。
“是吗?可这上面,并无精准到时辰啊。”
她笑眯眯看着沈清清,布偶是昨夜青禾发现的,不过当时写的确实是她的生辰,甚至精确到了时刻,她就让青禾把上面的字改了。
沈清清顿时哑口无言。
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夫人!夫人!二小姐不好了!”
“什么?”
侯府西院,一片混乱。
萧昭月刚被道士驱邪救醒不久,却又浑身抽搐,口中溢出黑血,指甲缝里渗出黑丝般的邪气,比先前更加凶猛!
“啊——!”她痛苦地翻滚着,床榻被她的挣扎震得咯吱作响。
“快!快去请道长回来!”沈清清尖叫着,脸色惨白。
玄微子匆匆赶回,见状大惊:“这邪祟竟如此凶戾!”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猛地刺向萧昭月眉心——
“砰!”
桃木剑刚触及萧昭月,竟瞬间炸裂!
玄微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飞,重重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这、这不可能......”道士惊恐地看着自己碎裂的法器,“这可是师父留下的法器!”
就在此时——
萧昭宁站在人群之后,眸光微凝。她清晰地看见,萧昭月眉间划过一道金芒,如旭日破云,瞬间将体内黑气涤荡一空!
——天道之力!
萧昭宁心头一震。
这种力量,她在禁书中见过记载:天道之女,气运加身,万邪不侵!
“原来如此......”她低声自语,“难怪邪祟伤不了她,反而被净化。”
萧昭月缓缓睁开眼,面色竟恢复红润,仿佛从未受过邪气侵蚀。
她茫然地看着西周:“我......我怎么了?”
沈清清喜极而泣,一把抱住她:“月儿!你没事了!”
玄微子捂着胸口,惊疑不定地看着萧昭月,他道行不够并未看到那道金光,但是他瞧见萧昭月身上的奇怪之处,想起师父从前说过的话,二小姐......莫非是天道庇佑之人?
萧昭宁抬头,只见晴空万里,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云端注视着她。
“呵。”她冷笑一声,“看什么看?护着个毒妇,你还有理了?”
青禾吓了一跳:“郡主,您在跟谁说话?”
萧昭宁收回目光:“没什么,骂个不长眼的东西罢了。”
她转身回屋,袖中拳头紧握。
青禾关上房门小声问道:“郡主,二小姐真的自己好了?”
萧昭宁指尖轻叩桌面,眸光深邃:“不是自己好了,是天道在护她。”
青禾忧心忡忡:“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她害您?”
“天道之女又如何?”萧昭宁唇角微勾,“天道赐她气运,可没赐她脑子。”
她抬手看着手心的微薄光晕,灵力在慢慢恢复了。
“既然如此,那就——慢慢耗光她的气运。”
九天之上,云海翻涌。
一株参天古树下,两名男子对坐弈棋。
白衣男子执白子,眉目清冷如霜,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芒,仿佛与天地共鸣。
他对面的黑袍男子则笑意慵懒,指尖黑子落下,棋盘上顿时风云变幻,星河流转。
“你这局,又要输了。”黑袍男子轻笑。
白衣男子神色不变,正要落子,忽然——
“阿嚏!”
他猛地打了个喷嚏,指尖白子啪得掉在棋盘上,打乱了原本的星象布局。
黑袍男子挑眉:“天道也会打喷嚏?”
白衣男子皱眉,掐指一算,眸光微冷:“有人骂我。”
“哦?”黑袍男子饶有兴趣,“这世上还有人敢骂天道?”
白衣男子目光穿透云层,首落凡间,正好看见萧昭宁站在侯府院中,仰头望天,眼中满是鄙夷。
“天道不长眼,护着这么个东西!”
她的心声如雷贯耳,清晰无比地传入白衣男子耳中。
黑袍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笑出声:“原来是她啊,难怪能骂你呢。”
白衣男子冷声道:"啧啧啧,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是她也不能骂我,再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一次,就看她自己。"
黑袍男子把玩着手中黑子:“那你为何护着那个萧昭月?”
白衣男子沉默片刻:“也不是护着她,她身上有因果,得还。”
黑袍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看来,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凤鸾宫内,沉香袅袅。
萧萧贵妃倚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拨弄着一串翡翠佛珠,眉眼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倦意。窗外春光正好,可她心中却是一片阴霾。
“母妃。”谢灵菍缓步走入内殿,手中捧着一盏新沏的雪顶含翠,“您近日气色不佳,可是身子不适?”
萧贵妃抬眸,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儿,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菍儿来了?”
谢灵菍将茶盏轻轻放在她手边,温声道:“母妃可是为舅舅之事忧心?”
萧贵妃指尖一顿,佛珠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她轻叹一声:“你舅舅的兵权被收,侯府如今......”她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灵菍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道:“母妃不必太过忧心,父皇对您一向敬重,不会因此牵连到您的。”
萧贵妃苦笑:“敬重?”她摇了摇头,“帝王之心,深不可测。这些年,本宫膝下无子,本宫虽有你这个女儿,但终究.......”
她看向窗外,目光悠远:“这深宫之中,没有子嗣,便如浮萍无根。”她低头抚了抚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若本宫能再生一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