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十七分，林深正对着电脑屏幕调试《追风步》的教学分镜，系统提示音突然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他手一抖，钢笔在草稿纸上洇出个墨点，恰好落在“起势”二字中央。
“检测到异常人气波动，是否消耗10万人气值启动未来2小时模拟？”
淡蓝色的系统界面浮现在屏幕上方，林深盯着那行字，后槽牙轻轻咬了咬。
前世家族内斗时，他总在对手挥刀前预判三寸；穿越后当游乐园兼职导游，也能在游客迷路前算出三条近道——这系统模拟，是他在这个世界最锋利的刀。
鼠标悬在“确认”键上停顿两秒，他突然想起昨夜那条匿名警告，想起官网首页林浩宇的照片，想起母亲照片背面“莫让林家功夫成埋土之剑”的字迹。
指腹重重按下，屏幕蓝光在他眼底晃出冷光：“赌这十万，换个明白。”
模拟画面像被揉皱的电影胶片，先是模糊的色块，接着逐渐清晰。
毒舌小美涂着酒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正戳在手机屏幕上，背景音是助理的谄媚：“林深那小主播最近涨粉太凶，再让他教什么《追风步》，咱们情感区的流量都得被抢光。”
“蠢货。”小美把手机往桌上一摔，镜头刚好扫到她微博草稿箱里的文案——“惊！某新主播功法竟与我师门古本90%重合”，配图是张模糊的拳谱截图，右下角水印被刻意抹掉。
画面跳转至凌晨三点零五分，林深首播间弹幕被“抄袭狗”“关系户”刷屏，几条高亮评论挂在顶端：“盛天集团私生子靠后台蹭热度”“教的都是网上扒的野路子”。
模拟结束的提示音响起时，林深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摸出手机给老周发消息，按键声在寂静的出租屋里格外清晰：“老周，现在来我家。”
十分钟后，老周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撞开房门，手里还攥着半根没吃完的烤肠：“深哥你半夜召唤我——”话没说完就被林深拽到电脑前。
“帮我剪辑这段。”林深调出昨晚首播《林家太极拳》的录像，“从起手式到收势，每个动作分解成慢镜头，标注‘林家祖谱·卷三’的来源，再配张对比图。”他点开毒舌小美微博草稿，“就用她这张假拳谱当反面教材。”
老周盯着屏幕上的拳谱，烤肠“啪嗒”掉在地板上：“这……这不是您教的？”
“是，但她偷换了来源。”林深扯过椅子坐下，指尖敲了敲键盘，“她要泼脏水，我就给她递镜子。”
老周挠了挠后颈，忽然笑出一口白牙：“得嘞！我这就把您教拳时说的‘松肩坠肘’那句单剪出来，绝对能打那些说您‘野路子’的脸！”
凌晨两点五十九分，林深的首播间突然亮起。
他没换常穿的黑T恤，却特意把母亲的照片立在电脑旁，镜头扫过照片背面的字迹时，他指节抵着下巴笑：“各位，有朋友给我准备了份‘大礼’，我这人讲究，收礼得趁早。”
弹幕刚刷出几条“深哥半夜发什么疯”，系统提示音就炸了——
“用户‘毒舌小美后援会’进入首播间”
“用户‘功法打假协会’进入首播间”
“用户‘水军007’进入首播间”
下一秒，满屏红弹幕像潮水般涌来：“抄袭犯滚出首播界！”“盛天集团养的狗也配教功夫？”“赶紧给小美姐道歉！”
林深支着下巴看了三十秒，突然低笑一声。
他点击播放键，老周剪辑的视频在屏幕上展开——慢镜头里，他的掌心如何从虚握到展开，肩颈如何从紧绷到松沉，每一帧都标注着“林家祖谱·卷三·云手式”的字样。
视频最后，两张拳谱并列出现：一张是他教学的清晰分解图，另一张是小美微博里模糊的“古本”，连“云手式”的弧度都差了三度。
“各位看仔细。”林深的指节敲了敲对比图，“我教的每一式，都能在林家传了三百年的拳谱里找到出处。至于某些人说的‘师门古本’……”他突然挑眉，“不如请那位‘师门’的高人出来，跟我对一对卷三第三页的批注？”
弹幕瞬间换了颜色。
“我去这对比图太狠了！”
“小美姐之前还说自己是传统武术爱好者，合着连拳谱都不会看？”
“深哥这是把证据糊到对方面上啊！”
林深点开投票界面，屏幕中央弹出选项：支持林深/反对林深。
他往后一靠，笑得漫不经心：“十分钟，我看看有多少人信我。”
计时器跳动的声响里，支持数像窜天猴似的往上飙。
老周蹲在镜头外举着手机，突然倒抽口冷气：“深哥！微博热搜第一是#林深拳谱对比#，第二是#毒舌小美翻车#！”
林深扫了眼弹幕里“97%支持率”的提示，指尖轻轻叩了叩母亲的照片：“感谢小美送的热搜，明天我亲自登门……道谢。”他故意把“道谢”二字咬得极重，屏幕里倒映出他眼尾微挑的弧度，像把淬了蜜的刀。
下播时，小米的留言顶在最上面：“哥你咋知道他们今晚会来？难道你会算命？”
林深盯着那条弹幕，鼠标无意识地划过“九嶷客”的关注列表。
那个总在他讲功法时提问“《太素经》与练形术是否冲突”的ID，此刻正安静躺在粉丝列表里，头像是团模糊的黑影——像极了昨夜窗外掠过的影子。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
他点开新消息，屏幕蓝光刺得他眯起眼。
“你不是普通人。”
发信人ID显示“未知”，IP地址被层层加密，最后一条追踪记录停在“时空裂缝研究中心”的服务器前。
林深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目光落在系统界面的“当前人气值：897654”上。
数字还在以每秒十位数的速度增长，“白银等级（需100万粉）”的提示框边缘，隐约透出《追风步》的功法残页虚影。
他摸出母亲的照片，指腹蹭过背面褪色的字迹。
窗外又掠过一道黑影，这次他没再眯眼——他知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