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化工厂里，空气滞重得像一块冰冷的铅板。
陈宇站在服务器跟前，手指一下一下地捻着那串佛珠，眼神安静却透着犀利劲儿。赵阳还在鼓捣着恢复数据，秦悦在桌子那儿翻着散落在上面的实验记录，苏绾蹲在地上，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地瞧着电缆断口处的金属碎末。
“这些碎片……”她小声嘟囔，“跟王振海太阳穴里的纳米金属像极了。”
秦悦听见这话，猛地抬起头，快步走过来，问：“你确定？”
“基本能肯定。”苏绾把一小块金属片放进便携检测仪，过了一会儿屏幕上跳出一串参数，“成分一样，晶体结构也对得上。”
赵阳插了句嘴：“这么说，这工厂不光搞人体实验，还能加工纳米材料？”
“不是可能。”陈宇开了口，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得找到设备。”
一行人麻溜地开始搜索，穿过几间破破烂烂的实验室和仓库，最后在一扇锈得厉害的铁门后面，瞧见一台被遮布盖着的仪器。
把布一掀，一台精致的纳米级金属加工设备露了出来。
赵阳蹲下身子，费劲地辨认设备上的编号，因为长时间搁在潮湿空气里，有些数字都看不清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调出警局资料库比对。
“型号对上了。”他压低声音，“这是军工企业‘天工科技’定制的，五年前交的货。”
“联系他们。”陈宇简短地下令。
赵阳马上拨通电话，几分钟后挂了，脸色变了变：“设备三年前就报失了，谁也不知道咋跑到这儿来了。”
秦悦皱起眉头：“有人故意转移，而且能操作这种高精度设备的，绝不是一般罪犯。”
“幕后黑手在用最先进的技术。”苏绾接着说，“造致命凶器。”
赵阳又在设备旁边捡起一张揉皱的纸条，展开一看，是一串数字 —— +852 9631 7420
“这是个境外号码。”他皱着眉，“会不会是他们联系用的？”
陈宇接过纸条，神色没什么变化：“查。”
这时候，秦悦回到死者家里，在书房接着找线索。
书架摆得整整齐齐，桌面干干净净，明显被人收拾过。她打开抽屉，翻着文件夹，啥也没找到。正打算走，突然发现一本精装书比别的书突出来一点。
抽出来一看，封面下面果然夹着一张发黄的照片。
照片上，王振海和一个戴黑檀木念珠的男人站在一起，背景是慈航基金会门口。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照片收起来，然后拿出试剂瓶，在书页上轻轻涂了涂。
没过多久，几行字慢慢显出来：
“救我……陆沉舟……他在复制X计划……”
秦悦呼吸一滞，心跳“砰砰”加快。
她立马拿起手机，拨通陈宇的电话。
“我在死者书房发现用隐形墨水写的求救信息，提到陆沉舟，还有‘X计划’，估计就是咱在工厂看到的项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陈宇低沉的声音：“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张峰在银行查王振海的资金流向。
他坐在查询室，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眉头拧成了疙瘩。账户明细显示，过去三个月有好几笔钱转到境外账户，总数超过八百万。
“这些都是正常交易吗？”他问银行工作人员。
对方摇了摇头：“有些可疑，特别是这笔 —— 每次转的钱一样多，时间间隔也规律，像是定期付款。”
张峰点开详情，收款方是一家叫“晨星贸易”的公司，注册地在维尔京群岛，没公开联系方式。
他马上拍照留证据，还记下相关账户信息。
刚走出银行，他就接到陈宇的电话。
“有新发现。”张峰赶忙汇报，“王振海私人账户最近有大笔钱转到境外，有一笔收款方是个没注册的小公司。”
“盯着这家公司。”陈宇说，“查清楚背后是谁控制。”
挂了电话，张峰站在街边，看着车来车往的街道，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这会儿，陈宇他们己经离开化工厂，回了警局。
夜里黑沉沉的，办公室灯火通明。
赵阳把那串境外号码交给技术科分析，秦悦把照片和求救信内容整理成报告，苏绾开始比对纳米金属样本的数据。
“要是陆沉舟真在复制X计划……”秦悦轻声说，“那他的目标可不止是杀人，怕是更大规模的阴谋。”
陈宇站在白板前，把所有线索连起来：佛珠、坐标、毒素、实验记录、求救信号、资金流动……
每条线都指向同一个名字 —— 陆沉舟。
他转过身，看着大家：“得弄一份完整的资金链追踪报告，还有关于X计划的所有老资料。”
赵阳点点头：“我去联系周慕云。”
“还有，”陈宇顿了顿，“通知法务科，申请调查‘天工科技’内部账目。”
办公室安静了一会儿，只有键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在空气中响着。
突然，赵阳抬起头：“你们看这个。”
他把一张图像投到大屏幕上，是在工厂墙上拍的照片之一。
画面角落里，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脸看不清，但左手小指上戴着一枚样式特别的尾戒。
“这个戒指……”苏绾眯起眼睛，“有点眼熟。”
秦悦一下子想起什么，急忙翻出之前案件的物证清单。
她的手指停在一页上，小声念出一个人的名字：
“红蝎。”
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陈宇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夜空。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