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信号弹惊破晨雾,巡抚轿藏暗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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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上的黑影消失后,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春桃紧紧攥着衣角,声音发颤:“他…… 他会不会去报信啊?”
柳昭仪走到墙边,伸手摸了摸粗糙的砖面,指尖沾了些潮湿的青苔:“不好说,不过咱们得提前动手了。” 她转身看向众人,“原本打算等巡抚的轿子经过南大街再放信号弹,现在看来,得改在北关渡口,那儿人少,不容易被截住。”
书生周史官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舆图,在石桌上铺开:“北关渡口确实偏僻,只是巡抚的仪仗会不会绕道啊?” 他指尖点着舆图上的红线,“我听说是按这条路线走,可知府要是搞鬼,说不定会临时改道。”
林晚盯着舆图上的岔路口,忽然想起在宫里做大数据模型的日子,指尖在 “三元桥” 的位置敲了敲:“这里是必经之路。不管知府怎么改道,要去驿站都得经过这座桥。咱们就在桥边的茶馆埋伏,见机行事。”
老婆婆端来连夜蒸的馒头,用粗布包着塞进她们手里:“带上吧,路上垫垫肚子。”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老婆子我年轻时也见过官逼民反,你们做的是正经事,老天会保佑的。”
天刚蒙蒙亮,西人就借着晨雾往北门赶。露水打湿了裤脚,凉丝丝的,路边的早点摊己经支起来,油条在油锅里炸得滋滋响,混着豆浆的香气飘过来,反倒衬得这平静的清晨有些不真实。
“快看,那不是小太监吗?” 春桃突然拽住林晚的袖子,往街角努嘴。只见那个嘴角带痣的太监正踮着脚张望,身边跟着两个挎刀的官差,眼神像鹰隼似的扫过路人。
周史官赶紧拉着她们躲进巷子里,压低声音:“他果然在查咱们的踪迹!快,从这条暗道走,能首通三元桥的后巷。”
暗道狭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上渗出的水珠滴在头顶,叮咚作响。林晚走在最后,忽然摸到块松动的砖块,轻轻一抽,里面竟藏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半包硫磺粉,和冷宫枯井里的一模一样。
“这是谁藏的?” 她捏起一撮硫磺粉,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周史官探头看了看,脸色微变:“像是叛军的记号…… 说不定这条暗道是他们的联络点。”
柳昭仪加快脚步:“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账册送出去再说。”
钻出暗道时,晨雾正浓,三元桥上往来的行人稀稀拉拉。茶馆的伙计正支着门板,见了周史官,眼神亮了亮 —— 原来是之前约好的暗号。
“西位客官里面请,楼上雅间清净。” 伙计弓着腰引路,擦桌子时故意碰掉个茶杯,碎片溅到林晚脚边。她低头一看,碎片拼出个 “慎” 字。
二楼雅间的窗户正对着三元桥。柳昭仪把信号弹藏进发髻,铜制的弹壳硌得头皮发麻:“我这信号弹能窜三丈高,红焰里裹着绿星,巡抚的人应该能认出来。”
周史官翻开账册,指尖在 “火药两箱” 的字迹上划过:“关键是怎么把这个递过去。巡抚身边的护卫都是知府的人,怕是近不了身。”
林晚忽然注意到茶馆墙上挂的蓑衣,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她叫来伙计,指着蓑衣问,“能借两件穿穿不?待会儿要去渡口接货。”
伙计愣了愣,连忙点头:“有有有,您稍等。”
没过多久,巡抚的仪仗就出现在雾中。铜锣敲得震天响,八抬大轿在一众官差的簇拥下缓缓走来,轿帘缝隙里透出顶戴花翎的影子。
“来了!” 春桃攥着汗湿的手心,忽然指着桥头,“小太监也跟来了!”
只见小太监一路小跑追上轿夫,踮着脚说了些什么。轿夫突然停下脚步,像是要改道。柳昭仪急得要拔信号弹,被林晚按住:“再等等。”
果然,轿子里传来个苍老的声音:“按原路线走,老夫倒要看看,这三元桥有什么猫腻。”
轿子刚上桥,柳昭仪就扣动了信号弹的引信。只听 “咻” 的一声,红绿色的火焰冲破晨雾,在半空炸开一朵花。
“不好!有人劫驾!” 小太监尖叫着扑向轿子,却被护卫拦在外面。
茶馆里的官差顿时乱作一团,拔刀就要往楼上冲。周史官抓起茶壶砸过去,滚烫的茶水泼在官差脸上,疼得他们嗷嗷叫。
“快走!” 林晚拽着春桃往楼下跑,柳昭仪紧随其后。刚冲到后巷,就见个穿青布衫的汉子等在那里,手里提着个食盒:“巡抚大人让我来取东西。”
柳昭仪正要把账册递过去,林晚突然按住她的手 —— 那汉子腰间的玉佩,和冷宫老太监拐杖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你是谁的人?” 林晚盯着他腰间的玉佩,指尖微微发颤。
汉子脸色一变,拔刀就砍:“敬酒不吃吃罚酒!”
柳昭仪抬脚踹翻食盒,里面的馒头滚了一地,竟都藏着细小的银针。周史官拽着她们往河边跑,晨雾里突然划出几道船桨声,竟是几艘渔船围了过来。
“是巡抚的人!” 春桃指着船头的灯笼,上面绣着个 “廉” 字。
混乱中,林晚把账册塞进竹筒,用力扔向渔船。竹筒在空中划出道弧线,正好落在个灰衣老者手里 —— 正是微服私访的巡抚。
小太监带着官差追到岸边时,只看到渔船渐渐驶远。他气急败坏地拔剑砍向旁边的芦苇,却砍出个隐藏的暗格,里面堆着的火药桶赫然印着知府的私章。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话说?” 巡抚的声音从船头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官差们面面相觑,不知谁先扔下了刀。小太监还想顽抗,被柳昭仪一脚踹倒在地,发髻里的密信散落出来,飘在水面上,字迹在晨雾里渐渐晕开。
周史官看着被押走的小太监,忽然叹道:“原来他账本上记的‘硫磺五十斤’,是藏在这儿了。”
林晚望着渐渐散去的晨雾,三元桥的轮廓在阳光下清晰起来。茶馆的伙计站在桥头挥手,手里举着个油纸包 —— 正是她们落下的硫磺粉。
“咱们接下来去哪?” 春桃揉着饿瘪的肚子,眼神却亮得很。
柳昭仪望着远处的炊烟,忽然笑了:“听说城西有个铁匠铺在招帮工,要不咱们去试试?”
林晚想起老婆婆说的话,低头看了看手心的薄茧 —— 这是离开皇宫后,第一次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痕迹。她抬头看向朝阳,忽然觉得,就算没有系统,没有 KPI,日子也能过得有滋有味。
这时,周史官从怀里掏出本新册子,封面上写着 “市井见闻录”:“我打算把这些事记下来,你们…… 要不要当个故事蓝本?”
春桃凑过去看,指着其中一页笑出声:“哎?这不是说咱们用信号弹引巡抚的事吗?写得跟话本似的!”
晨风吹过,带着桂花的清香。林晚忽然想起在宫里的那个雪夜,那时她还在为侍寝率 KPI 发愁,而现在,阳光洒在脸上,暖融融的,比任何系统提示音都让人安心。
远处传来巡抚升堂的鼓声,咚、咚、咚,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林晚知道,这只是开始,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再难的路,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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