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书
1966年,秋,沪市的一栋小别墅里。
“黎昭啊,快起床了,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小馄饨。”
黎昭正沉溺在美梦中,模模糊糊的听见吵闹声,烦躁的将棉被一把拉过头顶,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眼见未得到回应,敲门声愈发急促,好似下一秒门就会被撞开。
“你这死丫头装聋作哑呢?一大家子可都在楼下等你了,你赶紧出来!”宋芳疯狂地砸着门,越想越气不过。
自己好歹也是长辈,辛辛苦苦做了早饭来叫她起床,这死丫头还敢无视。
黎昭瘫在床上挣扎了半天才爬起来,双腿慢悠悠地在地上挪动,嘴里嘟囔着:“吵什么吵,大早上的叫春啊!”
走到门边时,攥紧门把手,猛地一拽。
宋芳抬起的手一下没了支撑点,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趔趄了一下,好在及时抓住了门框才避免了摔跤。
她不满地抬头看向眼前一动不动的少女,她差点摔一跤这死丫头也不说扶一下。
正欲发火,转头一想却憋了下去,硬生生挤出一抹笑,脸上的褶子都挤出来了几条:“黎昭啊,妈是怕你饿着了,快下来吃饭吧。”
“妈?”黎昭懵逼地看着眼前约莫西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长得虽然清秀,眉眼间却满是不满和挑剔,紧绷的唇显得格外刻薄,自己哪来的这么个妈?
拐卖?小偷?还是她爸出轨了?
宋芳伸手去拉黎昭,却在碰到黎昭胳膊的那一刻,被她狠狠甩开,这回终是没稳住,一下跌坐在地。
她瞪大眼,不敢相信一向懦弱听话的黎昭居然敢推她。
黎昭皱着眉后退一步:“你谁啊?一上来就动手,有没有家教啊!”
话音未落,一阵晕眩感袭来,大量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她踉跄着身子扶住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穿越了?还穿到了昨晚熬夜看的那本小说里。
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太可怕了,她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砰”地一声,才打开的门又被关上了。
“我睡蒙了,以为还在做噩梦呢,等我洗漱完了就下来。”
宋芳扶着腰缓缓起身,怒气在胸中汹涌:“你敢推我!你想造反不成?”
见无人回应,气冲冲地跺了跺脚就去找陈云告状,得让他好好管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
......
黎昭在房里急的走来走去,发愁地挠了挠头发,始终不敢置信。
她狠下心来使劲朝手臂咬了一口。
“嘶,好痛!”
然而眼前的一切并没有变化,这不是梦...
她只好认命的坐在床上开始梳理原书剧情和脑海中的记忆。
原主是资本家大小姐,也是书中的炮灰女配,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原主西岁那年,黎家的纺织厂接受了社会主义改造,原主的母亲黎雁秋更是积极配合响应国家的号召,把厂子的管理权都交给了政府,还被安排当上了干部。
可好景不长,原主八岁那年,政务大楼突发大火,黎雁秋为了救大楼里的两个孩子,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火场,自己却葬身火海,留给原主的只有一纸《革命烈士证明书》。
至于原主的父亲陈云,本是黎家的车夫。当年黎雁秋不顾家里反对嫁给了他,婚后陈云虽然好吃懒做,但日子过得也还行。
可黎雁秋死后不到月余,他就又娶了宋芳。
宋芳家世普通,长得也不如黎雁秋漂亮,可她懂得在陈云面前小意温柔,伏低做小。
还带来了一个只比原主小月余的女儿陈馨儿,没过一年,又生了个儿子起名陈启。
从此以后陈云对原主就更不上心了,硬生生将她养成了一个胸大无脑的草包。
黎雁秋生前曾给原主定了一门娃娃亲,对方是军区有权有势的苏家的儿子苏泽安。
苏泽安的母亲温岚是黎雁秋的好闺蜜,也是黎雁秋死后唯一真心对原主好的人。
可原主从小就缠着苏泽安,闹得他烦不胜烦,早早的便离家当兵去了,能不回家就不回家。
温岚长期见不到儿子,久而久之对原主也就有了嫌隙。
命运的转折就发生在她穿越来的这一年,文革爆发,按规定家中只能留一个孩子,曾经养尊处优的原主和陈馨儿得一起下乡接受改造。
原主知道要下乡后缠着温岚给她想办法,却被温岚拒绝,从此记恨上了温岚,走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而陈云早在听闻风声时就买好了去香江的船票,打算带着老婆儿子一起走,唯独对女儿陈馨儿放心不下。
为了陈馨儿以后能留在沪市,他使计让原主将这桩婚事给了陈馨儿,只需再等三个月陈馨儿成年便能回来和苏泽安成婚。
原主婚事没了,下乡后日子也不好过,被陈馨儿处处针对。
绝望之际有一个知青对她嘘寒问暖,本以为找到了真爱,结果那知青把原主肚子搞大后就跑了,原主一个孕妇无人照料,每日食不果腹,最终难产而死。
黎昭越想越难受,惨,实在是太惨了。
更惨的是昨晚上她看到这剧情气得不行,后续的章节只是粗略的翻了翻,并未细看。
要是早知道会穿书,她一定仔仔细细地将那本小说看完!
黎昭认命的去洗漱,胡乱洗了把脸,抬眼看镜子时却愣住了。
这镜中人的眉眼与她本来的样貌竟有个九成相似,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嘴角一弯,脸颊上就出现了两个梨涡。
不过脸上没了她常年熬夜挂着的黑眼圈,鼻尖的黑头也消失不见。
皮肤看起来也白了嫩了些,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颊,触感细腻嫩滑的像刚剥壳的鸡蛋。
为什么她会变成和她同名同姓长得还几乎一样的人,想到这她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害怕地揉了揉脸。
没事的,不要怕!
黎昭重重呼了口气,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不就是穿书吗?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
随即雄赳赳气昂昂地推开门,故意将拖鞋踩得啪嗒作响。
“我下来了,我的馄饨呢,不会冷了吧?”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纳闷的朝楼下看去,
只见宋芳正躺在地上号啕大哭,双腿耍赖般在地上蹬来蹬去。
(脑子寄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