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失败的尽头

程岩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数字，胃里翻涌着一股酸水。银行账户余额：-2,347,821.57元。这个数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他的视网膜上。

"又一家拒绝了。"他挂断电话，将手机重重摔在办公桌上。这是他今天联系的第七家投资机构，也是第七次被婉拒。

办公室外，员工们早己走光，只剩下几张空荡荡的工位和几台没来得及搬走的电脑。三年前，这里还坐满了充满激情的年轻人，他的"岩创科技"曾被誉为最有潜力的AI创业公司。而现在，只剩下满墙的催债通知和法院传票。

程岩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桌上的半瓶威士忌灌了一口。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心。三十岁，本该是人生巅峰的开始，他却己经走到了尽头。

"程总，我...我明天就不来了。"门口传来怯生生的声音。是他的最后一个员工，财务小李。

程岩连头都没抬，只是挥了挥手："走吧，工资...我会想办法。"

当关门声响起，他终于崩溃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和汗水、酒精混合在一起，滴落在那些催债信上。父母抵押的房子、朋友的借款、员工的工资...一切都完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抓起车钥匙。去哪儿？他不知道。只想逃离这个充满失败气息的地方。

雨下得很大。程岩开着那辆即将被银行收回的路虎，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穿行。雨水模糊了挡风玻璃，就像他模糊的未来。

红灯。他踩下刹车，却感觉踏板异常松软。车子继续向前滑行...

刺眼的远光灯从右侧射来。

"不——"

程岩最后的意识，是一阵天旋地转和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

姑爷？姑爷醒醒！"

一个焦急的女声将程岩从黑暗中拉回。他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少女脸庞，约莫十五六岁，梳着古代丫鬟的发髻。

"这是...哪儿？"程岩想坐起来，却感到一阵剧痛从全身传来。

"谢天谢地，您终于醒了！"少女松了口气，"您从马背上摔下来，昏迷了整整一天。夫人和小姐都急坏了。"

程岩愣住了。马背？夫人？小姐？他环顾西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房间陈设古色古香，完全不像医院。

"我...是谁？"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丫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姑爷您别吓我！您是程岩程姑爷啊，云家大小姐的夫婿！"

程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低头看自己的手——这不是他的手。这双手白皙修长，没有他常年敲键盘留下的茧子。而且...他摸到自己的脸，没有眼镜！他近视650度，怎么可能不戴眼镜就能看清？

"镜子...给我镜子。"他声音颤抖。

丫鬟慌忙递来一面铜镜。镜中是一张陌生又年轻的脸，约二十五六岁，眉目清秀，却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我穿越了？"程岩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着华贵衣裙的中年妇人冷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年轻女子，约二十出头，容貌秀丽却神色冷淡。

"醒了？"妇人冷哼一声，"装死装够了吗？为了不去参加卢家的诗会，居然假装坠马，真是丢尽我云家的脸！"

年轻女子——想必就是所谓的"云家大小姐"——轻声道："母亲，他刚醒..."

"闭嘴！"妇人厉声打断，"若非你父亲临终前执意要履行这桩婚约，我云家怎会招这么个废物赘婿？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连马都骑不好！"

程岩呆若木鸡。赘婿？他是上门女婿？而且听起来还是个不受待见的上门女婿。

妇人甩袖而去，大小姐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离开了。

丫鬟小声道："姑爷别往心里去...夫人她只是..."

"告诉我，"程岩打断她，"现在是哪一年？这里是什么地方？"

丫鬟一脸困惑："大周天启十二年啊，这里是青州城，云府..."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程岩从丫鬟口中拼凑出了这个身体原主的信息：程岩，二十五岁，出身没落书香门第，因祖上与云家有婚约，入赘云家为婿。云家是青州城的富商，主营布匹生意。原主性格懦弱，不善交际，在云家地位极低，连下人都看不起他。

最让程岩震惊的是，这个世界似乎不是他所知的任何历史时期。大周王朝？青州城？完全对不上号。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程岩打发走了丫鬟。

他躺在床上，大脑飞速运转。穿越了，而且是魂穿。原主也叫程岩，但性格能力完全不同。在现代他是个失败的创业者，在这里...他低头看看这副孱弱的身体，苦笑着想：至少年轻了五岁。

"既然老天给了我第二次机会..."程岩握紧拳头，"这次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