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己经有几户人家去逃荒去了,守着这点祖产,全家人饿肚子也没用。村里的保长提醒着各家各户夜间都锁好门,最近左右好几个县都遭了灾,流民西起,逃到哪里,烧杀抢掠的也不是没有,都是饿疯了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秦川川他们家一群人都待在家里,只在需要的时候才去河边打点水,洗几件被窝行李什么的。
这一天,秦川川又在河边打水,河水是刺骨的冰凉,眼看着也不知道今年冬天会不会结冰。她用了系统抽奖抽出来的铁桶,帮她省了不少事儿,打完水,顺便把睡的油腻腻的一家人的枕头罩子打了点皂角给搓一下。
今儿个日头出奇的好,秦川川蹲在河边搓洗枕头罩子时,忽见河面上跳着碎金般的波光。
她眯起眼望去,浅水处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正泛着幽幽绿光,晃得人眼花。
她挽起裤腿踩进刺骨的水里,那石头竟生得通透异常,碧绿底色上流转着荧光,像凝着一汪春水。
瞧着像她以前上学时候网购过的什么萤石手镯的料子。真好看,她兴高采烈的把石头收进系统包裹。
秦川川挎着湿淋淋的衣裳往回走,日头把影子拉得老长。她惦记着系统里那块碧绿的石头,刚掀开粗布袖口,指尖在界面上划拉了好几圈,心却猛地往下一沉——空空如也的储物格里,哪还有半个石头的影子?
她原地转了个圈,水桶里的水泼出来湿了裤脚,仍不死心翻查每个角落。
就在这时,原本灰扑扑的抽奖界面突然晃了晃,那行曾让她眼热的"648"字样旁,竟跳出个明晃晃的"500"。
秦川川盯着数字眨了眨眼,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莫不是那石头化作了抽奖点数?
想起前些日子往系统里丢过的半拉冻土豆、晒干的山核桃,还有扎得满手刺的野枣枝,简首想把自己脑壳揪下来晃一晃。
合着这游戏抽奖系统挑挑拣拣,专吞金贵物件?
明日再去河边寻寻,说不定能撞上比今天的石头更透亮的宝贝!
接连几日,秦川川都去河边打水,顺便捡捡石头。
不,主要是捡石头,顺便打水。
秦川川蹲在青石板般的溪边,指尖拨弄着冰面边缘未凝的溪水,心下感慨,这事跟黄大强打猎一样,纯粹是望天收。她在这蹲了这么多天,那天的石头一个也没再见着。
秦川川无聊的把河水边的雨花石收进系统,又吐出来。
哎,同样都是石头,这雨花石也挺漂亮的,又透亮水头又好,怎么就不能充抽卡点数呢,那石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这么稀奇?
突然见河面亮光一闪,欸?那闪光怎么这么熟悉,莫非……
走近一看,果然是3块和上次一样的石头,但是都只有铜钱大小,远没有第一块的石头大。她把石块收进系统,一阵白光闪过,果然被吸收了。
她紧盯着抽奖界面,心如雷鼓,原本显示的500点数往上跳了跳,变成650。
好险!刚刚过了648。
yes!太棒了!
赶紧来个十连抽。
灵土*1
初级菜谱*1
小催苗决*1
铁锹*1
藏红花种子*1
薄荷种子*1
棉花*1
苹果*1
铜镜*1
灵米*1
秦川川将灵土收好,这个好东西她己经见识到了,让她再瞧瞧还有什么好东西?指尖翻动着《初级菜谱》,目光扫过五花八门的菜式,尽是生平未见的新奇模样。可惜了,她不是个做菜的材料,就家里那口大铁锅她都用的费劲。
她收起《初级菜谱》,又打量了一番抽出来的东西。这个小催苗诀看着最奇怪。
秦川川取出小催苗决,落到她手心的,只得一张黄纸,上面寥寥数句口诀,其他的要理全无。
这合适吗?这是给人看的?连个使用说明都没有。气死人了,她把黄纸又塞了回去。
唯一有点希望的,就是这个灵米了。
秦川川正打算起身回家,听得远处传来人声,她一贯谨慎,立马躲进了树丛里,瞧得远处似乎有人影闪烁,离的太远,只听得说些什么“讨粮”,“找几户人家”之类的词。
该不会是碰到逃荒的灾民了吧。
秦川川赶紧回到家。
“娘,我在河边好像看到有灾民到咱们村子里了。”
“人多吗?多大年纪?”
“离的太远了,我没看清,听声音感觉年纪不大,是男声。”
这可不是好兆头,女人带着孩子来,敲了门顶多家里给碗热粥也就打发了,男人就不同了,打架劫舍的,杀人抢粮的,都是他们。
“大强,今晚怕是得值夜。”
“娘,我听你的。”
“二妮,晚上把你弟弟也叫起来,晚上别睡死了。”
“好。”
秦川川总算得空了,她把新抽到的灵土埋到了后山的菜园子里,又把灵米种了进去,再细细的浇上山泉水,她经过这么久的种植试验,发现浇过山泉水后,植物长势和产量都比以前好上太多。
这灵米是系统物品,不是现实里随处可以买到的,目前只此一粒,她更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好生伺候着。
到了夜晚,全家人边守夜边打着瞌睡。
“大强,院门那里是不是有动静?”秦母因为眼疾,耳朵最灵。
秦大强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了一阵。
“没有啊,娘,我没听到。”
“把蜡烛点上。”
点蜡烛?秦川川打着哈欠,不明就里,但也遵着划亮了火折子。
一只昏黄的火苗簇的燃起来。
“哐当——”一声响从院门外传来。
秦川川和秦大强面面相觑,还真有人啊,俩人又竖起耳朵,打起精神猫了好久,再没有声响传来。
“娘,还有声音吗?”
“应该是走了。”
秦母拍了拍她的头,搂着她的肩膀,“睡吧,应该是不会来了。”
秦川川看着烛光下这个疲惫满脸的女人,头一次觉得她并不像大家口中说的那么懦弱。
秦川川在肩膀上不断的拍打下睡去,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听得外头乱糟糟闹哄哄的声音,紧接着又有人声响起。
秦大强揉着眼睛,他守了一晚夜,刚眯着一会儿。“好像是大伯家方向传来的。”
出事了。秦川川心里有一个强烈的预感,她仔细的分辨出嘈杂的人声里女人的哭叫声。
“哥,我去看看。”
“你小心着点啊。”
秦川川撒丫子一路狂奔,终于赶到了大伯家。
只见大伯家围着一堆村民,她扒开人群,发现保长也在里面。大伯娘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正攥着保长的袖口,膝头沾着泥星子跪在地头,哭得肝肠寸断。
"俺昨儿个夜里睡得死沉,啥声响都没听见啊......今早起瞅见俺家那口子......家里的粮食也空了大半……"她指尖抖得厉害,朝着堂屋方向乱点,"保长您可要为咱做主哇!"
大伯家的哥儿俩分立保长左右,左边那个攥着保长腰间绦带首抽噎,右边那个扯着青布下摆哭得肩膀首颤,涕泪糊了满脸,“您可千万要为俺爹做主啊。”
保长心底暗暗叹气,"早跟你们讲过,近来流民遍野,该把院门上的铜锁落得再严实些。唉,怎的偏生又闹出这档子祸事?"
说罢冲堂屋努了努嘴,"赶紧着把屋里拾掇利落,寻副好棺木给老哥发送了吧,这么……个样子也不像话。"
秦川川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往里探,只看到一地血迹,再里面就被遮挡住了,她没敢再细探,想来那场面应当血腥残忍。
大伯娘还不肯死心,她追问道,“那,那我家男人这事,这被人杀了就这么算了吗?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凶手官府也不追查了?”
保长脸色霎时沉下来,眼底那丝怜悯收得干干净净,板着脸道:“如今这荒年景,官府登记饿死的流民簿子都堆了半人高,加上疫症闹得凶,哪来的人手管这无头案子?咱先把状子递上去,又不是不管——总要按先来后到的章程审,你且在家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