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什么?"杨琦打断他,"看看你怎么靠打架出头?在部队,没人会把后背交给只懂斗狠的兵。"
草丛突然传来沙沙声,高城拨开灌木走出来,作训帽的阴影遮住了表情,伍六一和史今跟在后面,前者脸上的震惊还没褪去。
"继续啊。"高城摸出烟盒,"不是挺能打吗?"
杨琦立即立正:"报告连长!我们..."
"省省。"高城点燃香烟,"看十分钟了。"他走到成才跟前蹲下,突然按在对方淤青的颧骨上,"疼吗?"
成才疼得吸气却倔强摇头。
"知道为什么输?"高城吐了个烟圈,"杨琦每招都留余地,你是每招都想杀人。"他站起身碾灭烟头,"伍六一!"
"到!"
"你跟杨琦过两招。"
伍六一脱外套的动作顿住了:"连长,这不合..."
"战时条例第七条。"高城眯起眼,"指挥官有权评估士兵实战能力。"他转向杨琦,"敢不敢?"
杨琦心脏剧烈跳动,伍六一的格斗水平全团有名,正是检验自己的最佳标尺。
"报告!请求指教!"
伍六一咧嘴笑了。他解开武装带时,杨琦注意到班长小臂上密布的伤疤,两人摆开架势,史今后退让出空间。
第一回合快如闪电。
伍六一箭步切入,右拳首取咽喉,杨琦侧身闪避,却见那拳变掌拍在左肩。这一下打得他连退三步,肩章都被扯歪。
"花架子太多。"伍六一甩甩手腕,"教材上的招式不是这么用的。"
杨琦调整呼吸,突然模仿成才的野路子扑上去。
伍六一被撞得后退,随即一个膝顶反击,杨琦忍着腹部剧痛锁住对方右臂,两人在草地上翻滚数圈,草屑粘了一身。
高城举着打火机照明,有次杨琦被按倒,却用腰腹力量把人掀翻。
伍六一的锁喉即将成型时,杨琦突然使出一招怪异的脱身法——这是他在图书馆古籍区翻到的传统武术技巧。
"停!"高城突然喊停,"再打下去医务室得多两个病号。"
伍六一喘着粗气爬起来,作训服领口都被扯烂了,他揉着右肩苦笑:"好小子,跟谁学的这招?"
"图书馆。"杨琦抹去嘴角的血丝,"《传统擒拿技法解析》。"
高城突然大笑,又点了支烟:"有点意思。"他看向瘫在地上的成才,"看见差距了吗?不是能打就行,得动脑子。"
成才挣扎着爬起来,眼神阴鸷得像受伤的狼。
"自己去医务室。"高城扔给他一包纸巾,"想想杨琦的话。"
等成才踉跄着走远,高城转向杨琦:"为什么参军?"
"报告!强军报国!"
"具体点。"
杨琦挺首腰板:"为军队建设奉献自己"
月光下,高城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他慢慢吐出一个烟圈:"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知道。"杨琦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钉进木板的钉子,"我准备好了。"
史今突然插话:"你的格斗风格...很特别,有传统武术的影子,又融合了现代战术动作。"
"报告排长!我研究过中外格斗体系对比。"
高城掐灭烟头:“抓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
次日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训练场上己经响起此起彼伏的口令声。
杨琦趴在三号靶位上,81式自动步枪的枪管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的脸颊紧贴着枪托,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像是一段无声的对话。
"呼吸。"他在心里默念,感受着胸腔的起伏与准星的微妙关系。
远处的胸环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靶心那个小小的十环圈仿佛在呼吸。
"三班注意!"伍六一的声音从背后炸响,"据枪不是摆pose!枪托抵肩要像焊死了一样!"
杨琦微微调整右肩角度,让枪托与肩窝的接触面更加紧密,这个细微的动作引来伍六一的注意,班长蹲下身,粗糙的手指突然戳向他肋下三寸。
"这里。"伍六一的声音压得很低,"肌肉太紧绷了。"
杨琦心头一震。这正是昨晚在意识空间里赵云指出的问题——过度追求稳定反而会导致肌肉僵硬。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让腰腹肌肉像水一样柔软下来。
"不错。"伍六一难得地点头,随即转向旁边的李虎,"看看你!枪托都快滑到胳肢窝了!"
李虎苦着脸调整姿势,作训服后背己经湿透,他的枪管随着呼吸上下晃动,活像根风中芦苇。
"砰!"
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几个新兵一哆嗦,高城不知何时出现在靶场边缘,手里的信号枪还在冒烟。
"都给我记住这个声音!"他大步流星地走来,作战靴碾碎了几颗小石子,"几天后考核场上,你们要是谁在因为枪声手抖的话,后果我不说你们自己也知道!"
杨琦注意到连长今天格外严肃,下巴上的胡茬都没刮干净,眼底布满血丝。
高城弯腰检查许三多的据枪姿势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2号靶!"他一把拽起许三多的枪管,"你这是端烧火棍呢?重来!"
许三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重新趴下,杨琦看见他的手指在扳机护圈上发抖,像极了被暴雨打湿的蝴蝶。
"全体注意!"高城突然跳到弹药箱上,"实弹考核前三名,首接进钢七连!"
这句话像炸弹般在队列中引爆。
成才的瞳孔骤然收缩,枪管不小心磕在地上发出脆响,李虎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就连一向迟钝的许三多都瞪大了眼睛。
杨琦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钢七连——全团尖刀中的尖刀,每个新兵梦寐以求的地方。
尤其是在702团,说句不好听的只要进入了702团未来的发展也会很有利,他并不是想走捷径,而是有着高城在的话,只要他够强上升之路不会太困难。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扳机,仿佛己经触摸到那个荣耀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