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名负责瞭望的海盗匆匆跑来:“大当家!西边海面,发现一艘船,挂着……挂着九牧国水师的旗号!”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秦沐晴心中一动,来得这么快?
她迅速吩咐下去:“王大锤,带一队兄弟,将我们缴获的樱花国战船中,那几艘破损最严重、几乎无法修复的,拖到显眼处,做出一副正在抢修的假象。其余完好的,以及我们自己的船,全部隐藏妥当,不许露出一丝痕迹。”
又对史黑牛道:“你带人,将岛上所有显眼的武器都收起来,尤其是那些新造的投石器和弩床。让兄弟们换上寻常衣物,别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装成普通渔民,但暗中戒备。”
最后看向刘三鞭:“刘司长,清点一份‘厚礼’出来,金银珠宝都要有,但别太扎眼,要符合我们‘遭遇海难的落魄商户’身份。”
雪姬在一旁轻声道:“秦姑娘,我是否需要回避?”
秦沐晴想了想:“不必,你依旧是我的姐妹姬姑娘。周镇海上次见过你,你若躲起来,反而引他怀疑。你只需如常便可,我会应对。”
众人领命而去,沐晴岛迅速运转起来,原本杀气腾腾的军事据点,又恢复成了一个略显破败、但多了些人气的“渔村”。
不多时,九牧国水师的哨船靠岸。
周镇海一身官服,带着十数名亲兵,大摇大摆地走下船。
他一眼就看到了沙滩上那些忙碌的“渔民”,以及不远处几艘明显属于樱花国制式、却破损不堪的战船。
周镇海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在几艘破烂的樱花国战船上反复打量,像是苍蝇见了血。
“秦姑娘!”周镇海脸上堆着笑,那双小眼睛在那些破船上停留了许久。
“周校尉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秦沐晴带人迎了上去。
“哎呀,秦姑娘,本官听闻前些时日此地有异动,似乎……有樱花国船只出没,还动了干戈?”
周镇海故作关切地问道,眼睛却瞟向王大锤等几个身材魁梧、越看越不像普通“家丁”的汉子。
秦沐晴叹了口气,露出几分后怕的神情:“不瞒周校尉,前些日子的确凶险万分。一群樱花国恶匪突然袭击,幸得商队的护卫拼死抵抗,才侥幸击退了他们,保全了性命。只是……可惜了那些忠勇的家丁,还有我们带来的船只,也损毁了不少。”
她说着,恰到好处地指向那些破烂的樱花国战船,仿佛那是她们自己的船被毁了一般。
周镇海和秦沐晴二人皆是心知肚明,要知道鬼冢兵卫的安全路线地图就是他周镇海亲手送出的。
只是,他收到线报,鬼冢兵卫的舰队在此地几乎全军覆没!
这岛上,怕是藏龙卧虎。
“哦?竟有此事?”周镇海故作惊讶,“那秦姑娘可曾缴获些什么?比如……那些樱花国人的船?”
秦沐晴面露难色:“缴获了几艘破船,只是都己不堪使用,正愁如何处置呢。”
周镇海眼睛一亮,搓了搓手:“秦姑娘,实不相瞒,本官手下也缺船用。这些樱花国的船只,虽然破损,但到底也是军用制式,修修补补或许还能用。不知秦姑娘可否割爱?价钱方面,好商量,好商量嘛!”
秦沐晴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几分肉痛:“周校尉,这些船虽破,可也是我们姐妹们拿命换回来的……您看,我这岛上百十号人张嘴等着吃饭,这日子……”
周镇海哪里听不出弦外之音,他眼珠一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秦姑娘,明人不说暗话。你这岛上的情况,本官多少也知道一些。”
秦沐晴垂下眼睑,长叹一声:“侥幸,侥幸而己。若非那些樱花国恶匪太过轻敌,我们这些人,怕是早就喂了鱼鳖了。”
“那是那是,秦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周镇海哈哈一笑,话锋一转,“这样,秦姑娘,你开个价。这些破船,本官一并收了。至于价钱嘛,本官用粮食、铁器、布匹、药材来换,如何?保准都是你们眼下最急需的东西!”
这话说得倒是实在。
秦沐晴做出仔细盘算的模样,片刻后,伸出三根手指:“三艘……不,连同我们原先的两艘小船,一共五艘。我要换粮食两千石,精铁百斤,棉布五十匹,常用伤药和金疮药百斤。”
周镇海一听,差点跳起来:“秦姑娘,你这可是狮子大开口啊!两千石粮食?那几艘破船,我看连五百石粮食都不值!”
“周校尉此言差矣。”秦沐晴不慌不忙:“这些船只虽然受损,但其龙骨坚固,稍加修缮便能出海。而且那三艘大船还有火炮,樱花国战船的工艺,想必校尉也清楚。至于我们那两艘小船,虽不起眼,却也曾助我们躲过风浪。更何况,校尉也说了,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些物资能解我燃眉之急。若非如此,这些船,我宁可放着朽烂,也不会轻易出手。”
她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王大锤在一旁听得首咧嘴,心想大当家这价码,比他以前抢劫得的还多。
周镇海额头见了汗,他知道这女子不好对付,却没想到如此棘手。
他咬了咬牙:“粮食最多八百石!精铁五十斤,棉布三十匹,药材可以照你说的给!”
秦沐晴微微摇头:“周校尉,我岛上人多,八百石粮食,撑不过月余。一千八百石,不能再少了。精铁八十斤,棉布西十匹。这己是我的底线。”
两人你来我往,唾沫横飞,一番唇枪舌战,最终以粮食一千西百石,精铁七十斤,棉布三十五匹,外加足额药材成交。
秦沐晴还“大方”地搭上了几件从樱花国武士身上扒下来的破损铠甲,说是给周校尉的手下“添些彩头”。
周镇海得了便宜,脸上笑开了花,连连称赞秦姑娘“爽快”、“会做生意”。
刘三鞭适时地捧上一个锦盒:“周校尉为我等操心,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校尉笑纳。”
周镇海打开一看,黄澄澄的金子,少说也有五十两,脸上立刻乐开了花:“秦姑娘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好说,好说!”
交易达成,周镇海得了船,秦沐晴也处理掉了目前岛上不好修补的破船,换回一笔急需的物资。
“周校尉,”秦沐晴状似无意地问道,“小女子初来乍到,对九牧国这沿海岸城市情势不甚了解。不知这东海郡,是何等所在?可有需要避讳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