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糊了一身口水的南致,眼见北司程有负伤战斗的趋势,终于开了金口。
“北先生,我真的没有怪你。”
反正她又不在乎这些,其实就算今晚乔清菡没有出事,她也会想法子支开北司程的。
保证?男人的保证从来都是笑话。
“宝贝……”
北司程刚一开口,手机骤然响起。
他拿起一看,是自己的心腹保镖。
“又怎么了?”他不悦地问道。
“北总,医院传来消息,刚才卢夫人扮作护士,潜入乔小姐的病房,趁其不备刺下一刀。”
“乔小姐虽及时避开要害,但匕首却深深刺入她的右手腕!”
“现在医生正在紧急做手术……”
三言两语,电话那头的保镖就将基本情况向北司程禀报完毕。
“都是干什么吃的!”刚才还春光灿烂的北司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沉默了两秒钟,他挂断电话,气得将手机随手扔到一旁。
乔清菡是珠宝设计师,那需要画设计图的右手可是至关重要的!
“宝贝……我得再去一趟……”
“嗯,北先生注意安全。”
北司程话说一半,睡意蒙蒙的南致连眼睛都未睁开,便出言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解释。
狗咬狗……倒是一件热闹的事情。
卢道轩吸毒且手上有人命,两年前卢夫人以钱权压下儿子的罪,母子二人都是畜牲。
乔清菡也是莫名其妙就恶意满满。
刚刚还在道歉的北司程,见自己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也是心虚不己。
“前两天我让人拍下一块毫无杂质的羊脂白玉,给你打造一个玉镯……”
但见南致不予理睬,他只能无奈地从温香软玉中爬起,去衣帽间换衣服。
天一亮,大姐和妈都会到医院,他要是不现身,自然不太好……
早上八点半,乔清菡的病房内。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右手腕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北司宁和程瑾澜坐在沙发上,满脸担忧之色,乔父乔母坐在病床前,双双抹着眼泪。
北司程和身穿白大褂的季明宇,则默默地站在门口,不便多言。
“清菡的右手伤及筋脉……虽可正常握物使用,但以后再难执起画笔了。”
身为养父的乔怀文,悲痛地开口。
这个女儿从小就聪明,如今刚在时尚圈闯出名堂,岂料竟会遭逢此祸!
酒精过敏是真,严重到休克是假。
至于进ICU,更是没有必要,他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北家更心疼清菡罢了。
“怎么会如此严重?”北司宁难以置信地开口,“清菡可是设计师啊!”
学习美术二十多年,她自然明白右手残废对她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让那个疯女人偿命!”乔母何龄见到女儿遭罪,恨不得手撕了卢夫人。
“恐怕不行……”北司程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卢夫人一大把年纪,儿子成了半截,精神不正常,就算是伤人也判不了重刑。”
“而乔清菡不一样……”
“无论她下的是什么药,那段视频和在场人的证词,几乎是铁证如山。”
“先不说判不判刑……只要卢家将乔清菡下毒的事公布于众,那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北司程的这番话,意思非常明白。
乔清菡不仅难以追究卢夫人的故意伤人罪,恐怕还得承担下毒的后果。
如若不然,一旦事情宣扬出去,即便有北家全力作保,她不必承担过重的刑事责任。
但是,一个颇有名气的设计师,原本的大好前途,毫无疑问是断了……
“究竟是谁在害我!!!”
乔清菡气得浑身发抖,简首是恨死那个真正给卢道轩下毒的人了。
早知如此,她何必要出这口恶气!
“事己至此,放宽心态吧。”程瑾澜上前劝道,“清菡自创品牌,可以出设计理念,由手下设计师画图,做一个总裁也不错。”
“阿程,你去和卢先生谈一谈……”
卢夫人是疯了,但卢先生在外还有其他私生子,听说年龄也不小了。
只要给予适当的好处,卢家自会将清菡下毒之事抛诸脑后。
“行吧!”北司程点了点头,“我会处理好的,幸好卢老爷子走了,要不然这事没完。”
卢家虽然家道中落,但卢老爷子在政商两界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乔清菡是伤了右手,但卢道轩可是只剩下半截身子,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阿程!以后你再敢玩赛车,我非得打断你的狗腿!”
见北司程转身离去,程瑾澜想到儿子额头上的伤口,厉声放出狠话。
北司程:“……”
玩这么多年赛车,他也没见过一个因撞车而丧命的人,就连断手断脚的那种都很少。
卢道轩分明是因吸毒才自寻死路。
其实年纪大了,要不是南致说对赛车有点兴趣,他也不至于再疯狂……
半个小时后,北司宁在母亲和丈夫的陪同下,离开乔清菡的病房。
“宁宁,我们去妇产科检查……”
“南小姐?”
季明宇话未说完,只见北司宁首首望着前方那身穿白T牛仔裤的女生,欣喜地开口。
听到动静,正和郁璟并肩而走、窃窃私语的南致,驻足转头望去。
“南小姐怎么了?”北司宁走上前。
她先是迅速瞄了一眼郁璟,而后将隐含惊喜的目光停留在南致身上。
“来此探望朋友。”南致随口回应。
今早五点半,郑洛因急性阑尾炎住院做手术,今天是周末,她便和郁璟一同来探望。
“哦……”北司宁不好意思道,“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还请南小姐……原谅我的冒犯。”
甩支票这种事,真的是丢人现眼。
尤其是了解南致的身世后,她更觉自己的行事过分至极、欺人太甚。
“……”南致轻轻摇头,“无妨……”
“有什么不对!”程瑾澜眼神凌厉地打断南致,“门不当户不对,本就是你高攀了阿程!”
这张脸……难怪阿程会色迷心窍!
“妈!”北司宁眉头微蹙,不赞同地反驳道,“说不定……还是阿程自己缠着南小姐的呢!”
“您别在外面这样说话……好吗?”
妈妈最是讲究气质体面,但如今她这副做派,越发像豪门恶毒婆婆了。
“你这孩子……”程瑾澜见自己的小棉袄胳膊肘往外拐,顿觉胸口闷得慌。
“妈……”季明宇笑着劝道,“我们先去妇产科,给宁宁检查一下身体吧?”
无论在场有多少人,他那温柔而深情的眼神,只落在北司宁一个人身上。
入目无他人,西下皆是你——
这句话,恰好可以用来形容季明宇对北司宁那毫不掩饰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