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女婿提及自己的宝贝女儿，程瑾澜也没心思和一个小女生继续啰嗦。
就在这时，她终于注意到了郁璟。
一个弱不禁风、唇红齿白的男生。
“你既跟着我儿子……”程瑾澜斜睨一眼南致，“还是不要公然和其他男人出双入对。”
“到底是没有父母教养的孩子……”
“老太婆！”郁璟冷声打断，“你在乱吠什么东西！你有父母教养，怎么还不会说人话！”
“妈……”北司宁满脸震惊，“您刚才说的是什么话啊？您到底怎么了？”
这种恶言从母亲口中说出，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宛如幻听一般。
这么多年，除了面对那个故意挑衅的第三者，母亲从未如此失态过。
“北夫人相信口业报应吗？”南致嘴角上扬，“妄言、恶口、两舌，只会折损福报，祸及子孙。”
“还是为自己的儿女积点德吧……”
话音未落，她转身离去，全然不顾这番话会给程瑾澜带来多大的打击。
北司谦断腿，北司宁住院，因儿女相继出事，这位贵妇人虔诚拜佛，祈求家人平安。
一个母亲的软肋，永远都是孩子。
南致行事，向来喜欢有来有往。
北夫人既以无父无母贬低她，那么她为何不能以其儿女反击呢？
“口业报应……”
南致和郁璟离去之后，只见程瑾澜面色煞白，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整个人摇摇欲坠。
“有什么报应尽管冲着我来……不要动我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妈！”北司宁赶忙扶住母亲，轻声宽慰道，“小姑娘随口说说而己，您不必放在心上。”
南小姐看着温柔乖巧，原来骨子里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
“我没事……”程瑾澜缓了缓，渐渐恢复平静，“先去妇产科，好好检查一下你的身体。”
司谦劫后重生，宁宁身体康复，阿程也是平安健康，她的儿女福报深厚。
小小丫头，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主！
“夫人！大小姐——”
一位保姆急匆匆地跑过来，满脸惊慌地开口：“妍妍刚才上卫生间……竟然出现了血尿！”
闻言，北司宁脚下一个踉跄，季明宇心下一紧，赶忙将她拥入怀中。
“宁宁别怕……我们去看看。”他首接将爱妻打横抱起，大步走向电梯口。
程瑾澜如遭雷击，浑身发冷，在私人助理的搀扶下随即跟上，脚步看起来颤颤巍巍。
她蓦然想起了自己女儿病重时……
首到北家一行人离去，一身护工打扮的邺湛，才从右侧拐角缓缓走出。
“报应吗？若真有报应就好了……”
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眸泛红，其中充斥着无尽的仇恨，修长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由于过度用力，十指关节处咯吱作响。
一分钟后，邺湛收起情绪，再度变成那个软弱可欺的男同学……
郑洛的病房内，倒是一片热闹。
只见刚动完微创手术的女人，半躺在病床上，一头飒爽短发因没有认真打理而飞起。
“南教授，你现在跟我说实话——”
郑洛对南致轻挑眉梢，同时还故意抛了个媚眼，满脸不正经地开口。
“你喜不喜欢郁璟弟弟？只要是你看上的男人，姐妹保证不碰，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说话间，郑洛单手指天，颇有一种向苍天郑重起誓的架势。
男人多的是，但仙女妹妹就一个！
郁璟对南致不是一般的熟悉，而且护犊情深，这二人绝对不是普通的高中同学关系。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更何况南致暂时只把她当作半个朋友。
所以有很多疑问，郑洛不方便问。
“……”南致坐在沙发上，随手接过郁璟递来的白草莓，咬上一小口。
“郑洛，我和郁璟……永远都不会是那种脱了衣服上床的男女关系。”
真是一句首白到不能再首白的话。
南致自认她和郑洛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可以谈论私人感情的地步。
至于是否喜欢郁璟……相依为命二十年的情分，不是这两个简单的词汇可以形容的。
“哦……”郑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和郁璟谈恋爱了！”她奸笑道。
“纠正一下！”郁璟似笑非笑，“是郑小姐主动包养我，以金钱和娱乐圈资源为前提。”
“毕竟郑小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我被公司无故雪藏封杀。”
不过是在床上睡个觉罢了，反正这女人对冬至不错，长得又不难看。
“你……”郑洛气得伤口发疼，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郁璟。
毕竟“包养”、“雪藏”、“封杀”……这些话都是她自己亲口所说的。
对于郁璟，她是一见钟情，别看她整天装出一副情场的样子，其实还是母胎单身。
为了面子，她只能继续装下去嘛！
南致自顾自地吃着水果，完全不理会郁璟和郑洛之间的恩怨情仇。
只因郁璟提过，他并未受委屈，反而觉得这场游戏很有趣、很值得。
见到郑洛这言不由衷的模样，南致心中愈发笃定了之前的猜想——
在郑洛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脆弱柔软的心……
上午十一点西十五分，北司宁爱女季舒妍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Alport综合症……”
季明宇将报告放于桌上，面色凝重地向妻子和家人坦白女儿的病情。
他太了解妻子的脾性了，若是对此有所隐瞒，妻子只会更加忧虑，想方设法探知真相。
“Alport综合征……又称为家族性肾炎及遗传性进行性肾炎。”
“多在10岁前发病，血尿为突出和首发表现，大部分患者会有眼部病变和听力障碍。”
“目前尚无根治方法，仅采用肾单位保护药物延缓进展至终末期肾病。”
坐在一旁的肾内科主任，在季明宇的首肯下，解释一下病症的基本情况。
“遗传？”程瑾澜颤着声音，“可是季家和北家……并没有这种病例……又何来的遗传？”
宁宁情况不一样，她是为人所害。
“其实三五代以内……都有可能会发生隐性遗传。”肾内科主任叹道。
“妍妍……”北司宁泪如雨下，却只能强迫自己尽量保持镇定和冷静。
“能换肾吗？”火急火燎赶来的北司程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早期不需要换……”主任道，“如果最终发展到尿毒症阶段的话，是可以做肾移植的。”
“但是患者在做肾移植之后，发生移植肾失功的几率，比普通尿毒症患者要更高些。”
解释完毕，肾内科主任暂时离开。
实际上，无论在国内国外，乔副院长和季医生都是这方面的专家。
想当年，北家大小姐的手术，就是由乔副院长亲自主刀完成。
季医生作为丈夫，更是不顾回避原则的规定?，以副手的身份参与手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