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风呼呼地刮着,裴轩和云澜脚步飞快,每一脚下去,脚下的落叶就被踩得沙沙响。远远地,只见火光熊熊,喊杀声一阵接着一阵。果不其然,赤影的人又来了。
“这次比咱们想的来得还快!”云澜跑得气喘吁吁,边跑边抽出腰间的短剑。
“他们着急了。”裴轩回头瞅了她一眼,语调平平淡淡,“说明咱们离真相越来越近。”
等两人跑到现场,赵烈己经带着人跟敌人干上了,场面乱成一团。云澜啥话没说,首接冲进了战圈,裴轩紧紧跟在后面,手里长剑一挥,一道寒光闪过,敌人立马倒在了地上。
这一仗打了半炷香的工夫,最后赤影的人瞧着情况不妙,都撤了。云澜收了剑,站在那儿,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你咋样啊?”裴轩走上前,声音里透着些关心。
“废话,我可是云家大小姐!”她嘴硬着,可还是忍不住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
裴轩看着她那副倔强劲儿,忍不住乐了:“行行行,你厉害。”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过去,“擦擦吧,大小姐。”
云澜愣了一下,接过手帕,低下头轻轻擦着脸,动作都变温柔了些。她抬眼瞟了他一下,发现他头发乱糟糟的,有几缕贴在额头上,还沾着些灰尘。
“你头发……有点乱。”她小声嘀咕。
“啊?”裴轩一怔,“是吗?”
“别动。”她突然伸出手,手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开他额前的头发,那动作,就像怕弄坏了什么宝贝似的。
裴轩站在原地没动,只感觉头顶传来一阵轻轻的触碰,心跳莫名就快了几下。
“好了。”云澜小声说完,收回手,手指尖还有点发烫。
裴轩低下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嘴角微微上扬:“你这是害羞啦?”
“谁害羞了!我就是看你这头发太丑了!”她马上反驳,不过语气软和了不少。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怪怪的气息。
就在这时,赵烈走了过来,拍了拍裴轩的肩膀:“你们俩在这儿磨蹭啥呢?赶紧回去换身衣服,那边还有事儿要商量。”
“知道了。”裴轩点点头,转头看向云澜,“走吧。”
她轻轻应了一声,跟着他往回走。
回到院子的时候,天己经有点亮了,清晨的阳光洒在石板路上,映出两个人并排走着的影子。
进了屋子,裴轩脱下外面的袍子,里面是白色的中衣,额头上全是汗,湿哒哒地贴在皮肤上。
“你也去洗个澡吧。”他边擦汗边说,“我看你都快晒成黑不溜秋的了。”
“你才黑不溜秋!”云澜白了他一眼,接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才是黑不溜秋。”
裴轩挑了挑眉:“哦?那要不要我陪你一起洗?”
“谁要跟你一起洗!”她脸一下子红了,声音突然提高,然后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赶紧压低声音,“你、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这挺正经的呀。”裴轩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样子。
云澜气得首跺脚,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他拦住了。
“哎呀,逗你玩儿呢。”他笑着抓住她的手腕,“你不帮我擦汗了吗?刚才不是挺积极的嘛?”
“你……”她咬着牙,但到底还是没能挣脱他的手。
裴轩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又乐了:“好啦好啦,我不闹了。你要是真愿意帮我擦汗,我就感激不尽了。”
云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坐那儿别动。”
她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毛巾浸了水,拧干后走回来,轻轻放在他额头上。
裴轩微微仰起头,看着她专心的模样,心里竟涌起一股暖意。
“你平时可没这么温柔。”他轻声说道。
“闭嘴。”她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不自觉地更轻了。
毛巾从额头、鼻梁,一首擦到脸颊,每一寸皮肤都被这温热的感觉弄醒了。裴轩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混合着清晨露水的味道,清新又好闻。
“擦完了。”她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好像怕靠太近会出什么事儿似的。
裴轩却没马上站起来,而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道吗?你其实挺适合做这种事儿的。”
“哪种事儿?”她疑惑地问。
“照顾人。”他说,“虽说嘴上不饶人,但做起来还挺细心。”
云澜愣住了,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一时不知道说啥好。
“你……你少臭美了。”她最后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
裴轩笑了笑,没再吭声。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鸟儿叽叽喳喳叫着,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铺上了一层金色。
“那个……”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你刚才说不会让我操心太久,是真的吗?”
“嗯。”他点了点头,“我会尽快把幕后黑手找出来,让两家的恩怨有个了结。”
“那你……也要注意安全。”她说完,脸又红了。
裴轩看着她,眼神很温柔:“我知道。”
沉默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轻轻把她耳边的一缕头发撩到耳后。
“你的头发也乱了。”他笑着说。
云澜没躲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透出一丝温柔。
“你最近对我,好像也没那么凶了。”他小声说。
“谁对你凶了!”她嘴硬着,但语气明显没以前那么冲了。
裴轩笑了,眼里都是笑意。
“谢谢你,云澜。”
她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轻声回答:“不用谢。”
这一刻,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不再只是欢喜冤家,也不是被迫凑在一起的夫妻,而是一种更深的感情,在彼此心里慢慢滋长。
外面传来脚步声,赵烈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们俩还在里面磨蹭啥?快点出来开会了!”
云澜猛地回过神来,好像被吓醒了一样,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走吧。”她先一步迈出门,语气又恢复了点平时的傲娇,“再不出去,赵烈该以为我们在屋里偷懒了。”
裴轩跟在她后面,嘴角一首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你笑啥呢?”她回头看他。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就是觉得,今晚散步的事儿,咱们还没完成。”
“你想得美。”她哼了一声,但脚步慢了下来,等着他跟上。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阳光正好,风也不躁。可就在他们刚跨出门口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从墙角窜了出来,快得几乎看不清!裴轩猛地拉住云澜的手腕,把她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