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烈话音刚落，裴轩猛地一拉云澜，往后踉跄退了一步。墙角的黑影快得离谱，根本看不清模样，只听得衣袂划破空气，唰唰作响。
“小心！”裴轩大喝，同时“噌”地拔剑出鞘。
那黑影一击没中，瞬间往后撤。借着晨光，总算看清了——是个蒙面刺客，手里短刀闪着冷光，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云澜拔剑就要往前冲，却被裴轩一把拽住胳膊：“别莽撞！”
“你小瞧我，以为我收拾不了他？”云澜眉头拧成了结。
“不是能不能打过的事儿。”裴轩眼神冷静得像一潭深水，“这人冲着咱们来，说明昨晚的事儿露馅了。现在动手，麻烦更大。”
“你是说……有人暗中盯着我们？”云澜压低嗓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不止盯着。”裴轩眯起眼睛，眼神变得锐利，“是在警告咱们。”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明白了。
刺客没再进攻，冷笑一声，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屋顶尽头。
赵烈跑过来，只看见空荡荡的巷口。
“跑了？”他皱着眉，满脸不爽。
“嗯。”裴轩将剑收回剑鞘，“看来有人不想让咱们接着查。”
“你们俩没事吧？”赵烈上上下下打量他们，眼神里满是关切。
“没事。”云澜语气平淡，可心脏却在胸腔里狂跳。
昨晚那场恶战，加上现在遇刺，让她意识到，自己和裴轩的调查己经踩到某些人的痛脚了。
她扭头看了眼裴轩，他额头挂着汗珠，衣服也乱糟糟的，但整个人稳如泰山，好像刚才的刺客只是一只路过的小虫。
她突然觉得好累，身体累，心更累。
家族那边己经察觉到他们的动静了。
这不，还没等她喘口气，云父就派人来叫她去议事。
“你去吧。”裴轩拍了拍她肩膀，“我得和赵烈整理下昨晚的情报。”
“你不一起去？”云澜问道。
“我去不合适。”裴轩咧嘴一笑，“你爸见了我，估计得先深呼吸好几下，不然得被我气得背过去。”
云澜嘴角抽了抽：“你说得倒也是。”
她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他：“晚上回来吃饭。”
裴轩挑了挑眉：“哟，你这是关心我呢？”
“少自作多情！”云澜哼了一声，加快脚步走了。
不过等她走远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议事厅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云父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几位长老也都在，一个个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澜儿。”云父开了口，“最近你和裴轩走得太近了。”
云澜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装作没事：“他是我夫君，走得近不正常吗？”
“别跟我耍心眼。”云父语气强硬，“我知道你们在查幕后黑手，也知道你们昨晚和赤影的人打起来了。”
云澜咬了咬嘴唇：“爹，这事关云家安危，我不能不管。”
“你想过没，你和裴轩走得越近，越容易陷进大麻烦里。”云父叹了口气，“裴家最近动作不断，裴父好像在暗地里谋划什么，我怕……他们会利用你。”
“裴轩不是这种人。”云澜想都没想就说道。
“你确定？”云父反问。
云澜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希望裴轩不是那样的人，可她能完全确定吗？
“我知道你咋想的。”云父语气软了些，“你喜欢他，我看得出来。但澜儿，你是云家大小姐，你的每个决定都关系着整个家族。”
“所以呢？”云澜抬起头，目光坚定，“我就得为了家族利益，放弃自己的选择？”
“我不是这意思。”云父又叹了口气，“我就是希望你理智点，别被感情冲昏头脑。”
“我没糊涂。”云澜站起来，声音洪亮，“我会查清楚幕后黑手是谁，也会护住云家。我和裴轩的事儿，我自己做主。”
说完，她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几位长老小声的议论声。
“这孩子……越来越像她娘了。”
回到房间，云澜靠在门上，半天没动。
她知道父亲说得有道理，但她就是听不进去。
她不想再被别人安排，不想再任人摆布。
她想为自己活一回。
窗外阳光灿烂，可她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
没过多久，闺蜜来了。
“听说你爹找你谈话了？”闺蜜一边坐下一边问。
“嗯。”云澜点了点头。
“他说啥了？”
“让我离裴轩远点。”
闺蜜撇了撇嘴：“他就这点本事？”
“你也别这么说。”云澜苦笑着，“他也是为我好。”
“那你打算咋办？”闺蜜认真地看着她。
“我不知道。”云澜声音很低，“我只知道，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啥事都让别人替我做决定。”
闺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知道吗？裴轩的盟友前两天跟我说，愿意帮你们。”
“谁啊？”云澜问道。
“一个叫林浩的，说是裴轩在修仙界认识的朋友，人很豪爽，够义气。”闺蜜眨眨眼，“他说，只要你们需要帮忙，随时找他。”
云澜愣了一下，接着笑了：“这家伙，还挺会交朋友。”
“所以嘛，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闺蜜拍了拍她肩膀，“你有朋友，有裴轩，还有我。”
云澜看着她，眼睛都有点湿了。
“谢谢你。”她轻声说道。
闺蜜摆摆手：“谢啥，咱们是好姐妹，不说这些。”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云澜问。
“还能咋做？”闺蜜瞪了她一眼，“当然是接着追查真相，顺便把裴轩拿下！”
“你乱说什么！”云澜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哟，害羞啦？”闺蜜笑嘻嘻地凑过来，“我看你们俩昨天晚上擦汗的时候，可亲密了。”
“你……”云澜气得首跺脚，“你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闺蜜笑着躲开，“不过我说真的，你现在要是放弃，那就太亏了。”
云澜低下头想了会儿，慢慢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她抬头望着窗外，阳光照在脸上，暖乎乎的。
她握紧拳头，心里有了主意。
不管前面有多少困难，她都不会后退。
因为她终于明白，真正的成长，不是听话，而是勇敢地做出自己的选择。
就算这条路布满荆棘，她也要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