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院前,站着一位貌美的妇人,肌肤胜雪,身形苗条,乌发只随意的用一根簪子挽在脑后。
她神情温柔、眉眼带笑,哪怕只穿着普通的衣裙,也丝毫不掩她的美貌,反而更添一丝成熟的韵味。
看见父女俩回来,她忙迎上前,扶住宋禾柔声问,“相公,今儿怎么比往日回来的晚些?是遇着什么事路上耽搁了?”
“没,就是在村口见到有老伯痛哭,爹他心生感慨,耽搁了些时间。”
宋之姚停下脚步,向妇人解释。
这妇人正是宋禾的夫人,宋之姚的娘宋赵氏。
赵氏闻言眉头微皱,“如今天气干燥的厉害,已经许久没下雨,怕是要遭灾,如今快入夏了,春耕还没开始,怕是秋收也…相公,你说咱们要不要筹些银钱?多储备些粮食在家,免得…”
“去哪筹?找人借?”
宋禾疑惑的问。
“爹,这乡下地方,都是靠天吃饭的百姓,哪有银钱借给咱们?”
“姚儿说的很对,借是没地方借,我的意思是卖些首饰,好歹”
“不能卖,那些是给姚儿的嫁妆。”
赵氏话未说完,便被宋禾急急打断。
“可是…”
“别说了,不行。”
他态度坚决,随后看向宋之姚,“快进屋,背了一路不累吗?”
见他岔开话题,赵氏无奈叹息,随后娇嗔的看着他,“你还好意思说,若非你要上街摆摊,姚儿哪会受这些罪。
你给人家写书信,一天挣不了几文钱也就罢了,反倒累的姚儿每日跟着你风吹日晒,脸都糙了不少。”
“我的错,考虑的不够周全,所以我决定,从明儿开始不再去摆摊了,让姚儿省省心,在家好好养养。”
宋禾的话令母女二人为之一震,异口同声问“真的,不匡人?”
“我这…有这么不靠谱吗?让你们如此不信任。”
宋禾挠挠头,有些脸红。
“相公,你的病如今越发重了,前脚说过的话后脚就能忘,还常常自言自语,这可如何是好?”
赵氏面带忧色,越说越伤心,眼中渐渐蓄满泪水,摇摇欲坠。
“娘,您别急,一会我去村尾找王郎中来给爹看看。”
宋之姚快步进屋,将包袱放下后,又返回院中扶宋禾。
“不用浪费那钱,太医都说看不好,就不费那事了。”
宋禾摆摆手,有些气喘的说。
“万一是那太医医术不到家,或是他不擅长疑难杂症呢?您也知道,那些人惜命,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
宋之姚的话得到了赵氏的赞同,母女俩一致的认为的,宋禾的病终有一日会痊愈。
“真拿你们母女没办法,我好歹是一家之主,说的话竟没人听,当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
宋禾无奈叹息,不住摇头苦笑。
“爹,您快歇歇吧,走那么远的路您不累?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宋之姚连珠炮似的问话,让反应有些慢的宋禾呆愣当场。
“姚儿,明知你爹病了,你还这么多话,找打。”
赵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还不快倒碗水过来,没见你爹嘴唇都干了,就你这样,以后去了婆家可如何是好。”
宋之姚不爱听这话,但她没出声反驳,而是麻利的倒了碗水端过来,“爹,快润润嗓子。”
宋禾接过,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
“她爹,村里的井水下降了不少,已经有人准备去逃荒,咱们是不是也早做打算?姚儿跟着咱俩吃了那么多苦,若是真要逃荒,她一个姑娘家,可如何是好?还有爹,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宋禾忙拉着她安慰,“媳妇别担心,爹人缘好,为人处事公正,从不结党营私,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会有危险,再说,不还有姑姑呢吗?”
“哎~~但愿吧!咱们匆匆出来,都没来的及和他老人家好好告别,也不知道爹有没有看到我留给他的信?”
“娘别担心,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写信给外祖父报平安,之所以没有回信,是报暴露行踪。”
“那就好,那就好,我的姚儿总是这么懂娘的心思。”
赵氏的脸色终于多云转晴,让父女二人不由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