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的声音响起,宋禾捂着肚子一脸尴尬,“媳妇,我饿了,有吃的吗?”
“看我,都忘了,相公你别急,这就去盛饭,一会就来。”
赵氏站起身,快步往屋外走。
“娘,我来帮您。”
宋之姚紧随其后。
这是个坐北朝南的小院,屋子是由土砖建造,正房共三间,一明两暗,一家三口正好住的下。
灶房在堂屋的西面,小小的一间,里面砌了一个土灶,角落摆着碗柜,旁边放着一张木桌。
靠门放着一个大水缸,此刻里面的水已经见底,旁边还有两只木桶。
灶上有两个小土罐,一个装油一个装盐,整个灶房简陋无比。
一进入灶房,宋之姚深深吸了口气,“娘做了什么好吃的?真香。”
“娘把隔壁张大娘送的腊肉给炒了,香吧?据说是她家传的手艺,远近闻名。”
赵氏手脚麻利的将盖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
宋之姚忙伸手去接。
“有些烫,姚儿你小心。”
赵氏出言提醒。
“知道了,谢谢娘的关心,您真好。”
“傻孩子,跟娘还客气。”
母女俩出了灶房,一前一后进了厅堂。
饭菜上桌,一家三口围坐一起,边吃边说,气氛温馨,其乐融融,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饭后,宋之姚收拾碗筷去洗,宋禾与赵氏则在厅堂喝茶、聊天。
“娘,我见厨房已经没多少米粮,咱们得多买些备着,如今这情况,粮食定然涨价。”
宋之姚快步进屋,坐在赵氏身边,面带忧色。
“娘也是担心这个,可是家里现银用完了,想着当两样首饰,便你爹不让。”
赵氏话音刚落,宋禾便急急出声,“那首饰是要留给姚儿做嫁妆的,当然不能当,没有嫁妆,去了婆家会被欺负的。”
“爹,如今到了这种境地,生存都成问题,还存什么嫁妆?先把眼前过了再说,而且,女儿不嫁人,一辈子陪着您和娘,嫁妆什么的,都是多余,我…”
宋之姚还没说完便被宋禾打断,“女孩子哪能不嫁人,会被人说闲话的。”
他绷着脸,神色严肃。
“爹…”
宋之姚不由提高了音量,“您怎么如此固执?眼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那也不能卖。”
宋禾固执已见。
“到底为什么?”
宋之姚很是不解。
“那是我宋家的传家宝,已经传了许多代,据说咱们宋家祖上出过仙人,有大机缘者可得,你爷爷临去前千叮万嘱,一定要好好保存,不能丢,更不能当。”
这大概是宋禾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事,记得如此牢。
赵氏语气温柔的说,“咱不当那个,当我的,咱们现在在乡下,那么华丽的首饰也带不出去,放着也是招灰,不如…”
宋禾头摇的像拨浪鼓,“那更不行,我堂堂七尺男儿,不能养家糊口就算了,怎么能用媳妇你的嫁妆?”
“那就卖我的,我那些总不是嫁妆,不过是些平常玩意,反正现在也不带。”
宋之姚见缝插针,胜券在握。
谁知依然遭到宋禾的反对,“女孩子家用过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往外卖?若是让心怀不轨的人得了去,岂不是要遭。”
不管怎么说,宋禾都是不同意,态度坚决。
“这不行,那不行,爹,你是想饿死我们吗?”
宋之姚有些急,声音不由大了些。
“这是大人该操心的事,你个孩子别多管,明天我就上街摆摊挣钱,我就不信挣不到钱。”
宋禾也有些急,猛的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糟了,你爹这是犯病了,可如何是好?”
赵氏急的眼泪直流。
“我去找郎中。”
宋之姚话音刚落,人便已经跑出屋子。
好在离的不远,很快将王郎中请了来。
可宋禾很固执,根本不配合,坚决不看。
“这,病人不配合,我也无能为力,你们另请高明吧。”
“那麻烦王伯伯了。”
宋之姚无奈将王郎中送出门,回头看着亲爹既无奈又心疼。
“您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瞬间,她觉得无助极了,爹病娘弱,生为女子,又有诸多限制,简直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