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司礼离开后,皇上的处置很快就下来了。
贵妃娘娘被幽禁长春宫;丞相教女不严,罚俸三个月;苏柔柔德行有亏,永不得入宫。
同时,伴随着宣旨太监而来的还有大量的赏赐,以及齐司礼的上门赔礼道歉。
对苏柔柔来说,这个惩罚不可谓不重。
可以说,不管将来齐司礼怎样,她都与皇宫无缘了,只能当一辈子的妾室。
原本还想着只要她苏柔柔能先生下世子殿下的长子,再弄走苏绵绵,她就可以母凭子贵,凭借着自已丞相府小姐的身份,就会一跃成为世子妃。
现在,别说她了,恐怕就算是她生下的孩子,都再难有出头之日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柔柔的帕子几乎要揉烂了,五官扭曲的露出丑态。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这是那位温柔小意,柔若似水的苏柔柔。
苏柔柔咬的牙齿咯咯作响,一拍桌子,“苏绵绵,你我势不两立,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呼啦~
苏柔柔扯起桌布,手一扬,桌案上的一应物品散落到地上,茶具碎裂开来,溅落的到处都是。
一转眼,只剩满室狼藉。
丫鬟们惊疑不定,都只道她家小姐柔弱似水,艳绝京城。
只有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丫鬟知道,苏柔柔自幼心理扭曲,什么都要跟大小姐争,什么都要抢,抢不来的就要毁掉。性格偏执,却又要在人前装出一副乖乖女的形象。
她们几个丫鬟,哪个身上没有几处伤?
也就这几年,大小姐去了侯府,苏柔柔的性子才收敛了些。
丫鬟们连忙蹲下身去收拾,唯恐晚了又要惹了苏柔柔的不快。
丫鬟小倩低头捡拾着地上的碎瓷片,慌乱中碰了苏柔柔的鞋面,直接被苏柔柔踢翻在地上。
手中的瓷片瞬间变身为利器,扎入小倩的手心,鲜血自手掌下蔓延开来。
小倩不敢呼痛,连忙惊慌的跪趴到了地上,额头砰砰的磕到地面的石板上,很快额头就被鲜血包围。
只是小倩顾不得这些,口中不断的喃喃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奴婢知错了!”
“滚!没用的东西!”
苏柔柔一甩衣袖,袖摆划过小倩的头顶,好看的流仙裙上沾染上一块血渍,醒目又刺眼。
小倩刚抬头,就瞧见了夫人袖摆上的血渍,眼里尽是无限的恐惧,死亡的威胁萦绕上心头。
苏柔柔用力的扯下袖摆,扔在狼藉的地上,像是仍然不满般,脱下外衫,“更衣!”
扭头看着丫鬟还没有走,怒叱道:“还不快滚!”
小倩得到应允,心里带着一股庆幸,连忙应声道:“谢夫人,奴婢告退!”。
小倩颤抖着双肩,快速的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回来!”
苏柔柔的呵斥声自小倩的身后再次传来,小倩身体一顿,认命的转回身去,低着头,怯怯的问道:“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苏柔柔缓缓的走到小倩身边,伸出食指轻挑起小倩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已对视,“这几日最好不要出现在世子殿下面前,如果殿下问起,可知怎么回答?”
小倩连连点头,“奴婢知道,奴婢不慎感染风寒,夫人体恤下人,让奴婢休息几日,故而没有前来伺候。”
“若是世子见了你的脸呢?”苏柔柔淡淡的问道。
小倩连忙应声,“奴婢头晕,起夜时不慎摔倒,磕破了头。”,没有迟疑,就像已经刻在骨子里,回答了无数遍一样。
“很好!下去吧。”语气温柔,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在丫鬟珠珠的服侍下,苏柔柔很快换好了衣服。
“拿去烧了,小心些,不要被看见了!”
“是!”珠珠拿上衣服退了出去。
等回到婢院,珠珠看到小倩正在擦拭伤口,疾走了两步,坐到床边。
珠珠拿过小倩的手,伤可见骨,“伤的太深了,不上药,血是止不住的。”
小倩低啜着,眼眶红红的,就算是在自已的房间里,也不敢哭的太大声,“珠珠姐姐,没事的。要是去找大夫,夫人那恐怕就要有流言了!”
“没事,一会我偷偷的去找下府医,范大夫他宅心仁厚,会替咱们保密的。”珠珠不忍看着小倩血流不止,偷偷来到府医住处。
进门前,珠珠四处观察了一下,周围无人,方才推门进去,“范大夫,有没有止血药粉?”
府医看到是柔夫人身边的珠珠姑娘,遂问道:“是柔夫人受伤了吗?珠珠姑娘稍等,老夫去拿了药箱就随你去给夫人诊治。”
珠珠连忙制止了,“不是,不是夫人。范大夫,可有药粉,我们自已撒上一些就成。”
大宅门里的腌臜事,范大夫看多了,听珠珠姑娘这么一说,自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府医一边找药一边问着:“伤在哪里,伤的可重?”
“手掌、额头,伤可见骨!”珠珠说的轻描淡写,府医听后却是一顿,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私下里确是这般的心狠手辣。
府医终是没有说什么,拿了止血药粉和纱布递给珠珠,“注意不要沾水。”
珠珠感激的看着府医,范大夫是个细心的,连纱布都给准备了,“谢谢范大夫,以后去若水院出诊,凡事三思而后行!”
苏柔柔假怀孕的事是瞒不住的,早晚瞒不过范大夫,如果这事从范大夫嘴里说出来,只会招惹祸端。
看在范大夫帮她们的份上,她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
侯府。
宣旨太监留下赏赐后,带着得来的赏银满意的走了。
苏绵绵挽着外祖母的胳膊路过齐司礼面前,疑惑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
齐司礼:“......”
合着我站这这么久了,在你眼里就是根柱子呗?
齐司礼无奈的开口道:“绵绵,皇爷爷已经训斥过我了,今天我过来是赔礼道歉的。”
老夫人欲留下苏绵绵与齐司礼好好谈谈,轻拍了拍苏绵绵的手。
苏绵绵以为是外祖母是急着回院子,看都没看齐司礼一眼。
“好了,赔礼我收下了,道歉就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