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已经停在专属停车位上。
陆至撇过脑袋打量她：“是不是不舒服，脸色不大好。”
“......”洛思言肚子不舒服，又觉得羞窘至极，在暗恋的人面前，她做不到坦然地说‘你能不能帮我买包卫生棉’，“哥，有没有超市？”
“有，”陆至的视线依然定在她脸上，“你可能找不到，要买什么，哥哥带你去。”
听到这里有超市，洛思言松了口气，她微微起身，那失控的感觉让她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洛思言立刻又坐了回去。
她脸颊涨红，耳尖子红的滴血：“哥，对不起，我可能把你的车...弄脏了。”
“......”联想到她刚才的动作，陆至目光沉静，他摸了下她有些凉的指尖，温柔地安抚，“哥哥带你过去。”
没等洛思言明白，陆至又重新启动车子。
原来他说的是开车带她过去。
车子绕了两个弯，拐到一处平地停下，透过车窗，洛思言看见对面有家便利店，应该是方便厂内的员工开的，里面有穿着工作服的人在挑选东西。
“在这坐着，”陆至交待，“哥哥马上回来。”
洛思言那羞臊的感觉还没消失，连忙点头。
等陆至离开，她懊恼地抵着车窗，忍不住用脑袋砸了砸窗玻璃。
她例假来得晚，别的小姑娘基本初一就来了，而她等到了初三才开始。
而且她例假从不准时，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两三月。
这次应该是最久的一次，差不多隔了整整三个月才来。
便利店的整面墙都是玻璃做的，里面的东西和人都能一览无余，洛思言看见陆至站在货架旁，大概是头次做这种事，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挑选。
而旁边正买东西的几个人偷看了他几眼，又惊慌失措地离开。
很快，收银台的一个姑娘走了过去，笑容温婉地说了些什么，陆至伸手从货架上拿了两包卫生棉，又转身去了里面。
里面被满登登的饮料瓶子挡住，洛思言也看不见了。
等结帐时，陆至长身鹤立地站在玻璃柜前，他低眼看手机，随后调出二维码付了款。
收银小姑娘红着脸又塞了条糖到袋子里。
看到这，洛思言随即收回了视线，小腹的不舒服好像更严重了。
驾驶位的门被从外打开，陆至拎着东西上车，坐定后，他往旁边看了一眼：“旁边有更衣室，去那里换。”
洛思言讷讷说：“好。”
车子启动，往里面开了几米停下，车身刚好挡住更衣室的入口，陆至把袋子拎给她，可能是怕小姑娘尴尬，也没有多说：“去吧，哥哥在这儿等你。”
“......”想到被染脏的座椅，洛思言能抠出个三室一厅，“哥，那个车......”
“哥哥会收拾的，”陆至揉了下她的脑袋，神色淡然，“小事儿。”
他态度自然，仿佛这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洛思言抱着袋子，讪讪地跑了出去。
她今天穿了条黑色的牛仔短裤，一时半会倒是看不出来什么。
只是黑色的真皮座椅上残留了湿湿的痕迹。
等小姑娘走远了些，陆至才拿着湿巾一点点处理上面的污渍。
处理完后，他忽然想到洛思言的脸色不大对劲，这种事他不大懂，但根据洛思言的表情来看，应该是极不舒服的。
他拿着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妈，有个事儿，找你帮个忙。”
等那边听懂了，又说了些什么，陆至嗯了声，淡淡说：“不用，我带她去。”
宁淑兰的嗓门猛地提高：“人小姑娘不要脸面的啊，妈妈跟张大夫熟，抽空让她来家一趟，妈妈带她去看看。”
“......”似乎是想到洛思言刚才的样子，陆至顿了顿，“行吧，您自然点，太热情了再吓着她。”
而另一边儿。
洛思言把更衣室的门关上，袋子里不仅有卫生棉，还有一盒小姑娘穿的内衣，粉色碎花带蝴蝶结的那种，另外还有条黑色的裙子。
裙子跟她身上的差不多，只不过是伞状的。
看着那盒粉色小布料，洛思言羞恼的想撞墙。
她为什么每次尴尬的事情都会被陆至看到！
兀自懊恼了几秒，洛思言边弯腰把衣服换了，边自我催眠：“他是我哥，是我亲哥，跟洛思穹一样的，是亲哥，亲、哥！！”
叫亲哥帮忙买个内衣卫生棉的。
算正常吧。
刚安抚好自己，洛思言的视线又落到那条糖上。
心情在瞬间回归谷底。
把自己收拾完后，洛思言将那条糖单独拿出来，又把脏衣服都装进袋子里，然后出了更衣室的门。
副驾的门还开着，她拎着袋子上车，发现座椅已经被清理过了。
洛思言佯装自然，把那条糖递了过去：“陆至哥，糖给你。”
“你吃，”陆至把她手里的袋子接过来，一起放到后排，“坐好，哥哥回去停车。”
这边是不能停车的。
那条糖被洛思言捏着，感觉有点烫手，她看得真切，这糖分明就是人家送给陆至的。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洛思言都吃不下去，她默默的把糖放到储物格，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车子重新开回了之前的停车场，停稳后，陆至随意扫了眼：“怎么不吃，不喜欢这个味儿啊？”
“......”洛思言被问住了，一秒后，她顺着话头说，“嗯，特别讨厌。”
像是难得见她这么明显的表达自己的喜恶，陆至都有点好奇是什么糖了，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青桔味啊。”
说到这个，他眼皮子动了动：“这不是跟哥哥用的洗浴用品一个味儿？”
“......”难怪总闻到他身上有柑橘的味道，洛思言懵了一瞬，磕巴地找补，“这不就是感觉吃到嘴里怪怪的。”
“也是，”陆至把糖放了回去，“就像肥皂味的糖，哥哥也吃不下去。”
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了，洛思言主动推开车门下车。
“小阿言，”陆至跟着下了车，随后打开后排的门，将那个快递拎在手里，手尖敲敲快递盒子，声音含着笑，“这里也是糖。”
“......”
他哪来这么多糖。
陆至走到她身边，把盒子递给她：“等会自己拆了吃。”
洛思言边跟着他往办公大楼里走，边低头看了眼快递，里面应该是个矩形的盒子，摸着质量很好，坚硬结实。
盒子外面包了个粉色的快递袋，面单纸上的寄件人是【苏小姐】，收件人【陆总】。
应该是客户吧。
“研究什么呢，”陆至按了电梯，好笑地问，“拆了看啊。”
洛思言搪塞道：“这袋子挺好看的。”
她很少见人用粉色的快递袋发货。
“这公司是做糖的，”陆至推着她进了电梯，“想跟哥哥这边联合做个促销，里面都是新口味，你尝尝，我们小阿言都不喜欢的话，味道指定不怎么样。”
电梯往上运行，里面就他们俩人，安静到能听见轿厢运行的声音。
陆至低眼看她：“可能是换运营了吧，之前的袋子也不是粉色的。”
洛思言盯着袋子上的【苏小姐】看了几秒，又别开了视线。
轿厢干净明亮到能当镜子用，陆至忽然伸手捏了下她的耳垂，低声问：“不舒服啊，怎么闷闷不乐的？”
“哥，”洛思言看着轿厢上男人的影子，轻声问，“你怎么都不找对象啊？”
“嗯？”陆至愣了愣，忽地笑开了，“这怎么还关心起哥哥的终身大事了？”
他声音磁沉，隐着笑意：“哥哥忙着呢，连去看小阿言的空都没有，还有空找对象？”
“哥，”洛思言打断他的话，“你赶紧找个对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