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衣服时，苏青终于忍不住上前帮忙。
两人站在狭小的阳台上，夜风拂过穆鸢半干的发梢，带着洗发水的香气。
苏青接过湿漉漉的衣物，指尖不经意间相触，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了一下手。
“你先去洗澡吧。”
穆鸢突然开口说道。
“好。”
苏青别过脸，声音有些紧绷。
说完，他走向浴室。
浴室里水声淅沥，穆鸢站在门外，无意识地绞着手指。
当水声停止时，她慌忙退回客厅，假装专注地“看”电视。
苏青出来时，带着一身的热气。
他的发梢还在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该你了。”
苏青的声音很近，带着沐浴露的薄荷清香。
浴室里热气未散，穆鸢触碰着墙上残留的温暖，心跳加速。
她洗得很慢，想让这份温暖停留得更久些。
当她穿着睡裙出来时，发梢的水珠打湿了后背。
苏青站在她房门前，手里拿着吹风机。
“过来，我给你吹干。”
穆鸢点点头，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苏青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热风拂过耳畔，让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好了。”
苏青关掉吹风机，声音有些哑。
穆鸢却突然抓住他的衣角。
“...抱我上床。”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苏青僵了一瞬，随即弯腰将她抱起。
穆鸢的手臂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轻得像片羽毛。
他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还有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的身体。
床铺发出轻微的声响，穆鸢陷进柔软的枕头里，却不肯松开环住苏青的手。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而潮湿。
苏青的呼吸骤然停滞，喉结在昏暗的灯光下剧烈滚动。
他感到穆鸢纤细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攥紧他的手，柔软的感觉让他不忍心离开。。
“能...一起睡吗...”
穆鸢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却重重砸在苏青心上。
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在眼下投下不安的阴影。
唇瓣被自己咬得泛白，又很快恢复血色，像初绽的樱花般柔软。
“一首、永远，都在一起睡...”
她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
指尖慢慢上移，最终停在他的胸口，感受着那里失控的心跳。
她看不见，却能想象苏青此刻的表情。
一定像那天在浴室门口一样。
“你把外面的房子退了吧，来我家，我们以后都在一起睡...”
这句话让苏青浑身一僵。
穆鸢一首以为他另租了住处。
她不知道多少个深夜，他就在一墙之隔的沙发上辗转反侧，听着她房间里细微的响动。
她仰着头，空洞的双眼固执地“望”着苏青所在的方向，像是要用这种方式看进他心里。
睡裙的肩带不知何时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瓷器般的光泽。
苏青的指尖动了动，最终落在她的肩头，轻轻将滑落的肩带拉好。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的手指微微发抖，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更深的渴望。
“...好。”
这个回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沙哑得不成样子。
苏青感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多年来筑起的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缓缓俯身，额头抵上穆鸢的，呼吸交融间，闻到她唇上的香气。
穆鸢因为这个回答而睁大了眼睛，虽然看不见，但瞳孔里却绽放出惊人的光彩。
她摸索着捧住苏青的脸，指尖描摹着他绷紧的下颌线，最后停在他微微颤抖的唇上。
“我...我其实一首...”
苏青艰难地开口，却突然被穆鸢的指尖按住了嘴唇。
“睡吧。”
她轻声说，嘴角扬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苏青的呼吸一滞。
他握住穆鸢的手，在那纤细的腕间落下一个吻，像是一个无声的誓言。
窗外，一阵夜风拂过，吹动了纱帘，也吹散了最后一丝犹豫。
远处传来夜班公交驶过的声响，又渐渐远去，仿佛在为这个不平凡的夜晚奏响终曲。
夜深人静，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落在床沿，为穆鸢熟睡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苏青半靠在床头，手中的蒲扇轻轻摇动，带起一阵阵带着花露水香气的微风，拂过穆鸢微微泛红的脸颊。
穆鸢的睡姿很安静，睫毛在眼下投下两片小小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她的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发丝散落在枕头上，有几缕黏在汗湿的颈间。
苏青的指尖轻轻拨开那些发丝，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她的好梦。
确认穆鸢睡熟后，苏青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将亮度调到最低。
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疲惫却温柔的脸上，眼下的青黑在光影中格外明显。
他先调了静音，又回头看了眼穆鸢，确认她没有被打扰，才点开第一个视频网站。
“102次播放...”
他无声地念出这个数字，嘴角微微下垂。
拇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滑动，刷新了几次，数字依然没有明显变化。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这让他感到了一丝丝的失落。
苏青轻叹一口气，呼出的气息吹动了穆鸢额前的碎发，惹得她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
切换到第二个平台时，他的眼睛微微睁大。
1.2万播放量的字样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然而点开评论区，一连串争吵的留言让他眉头紧锁。
[又是作秀的！现在什么人都能当网红了是吧？]
[整理盲道也值得拍视频？想红想疯了吧！]
[博主明显是在立人设，等着接广告呢！]
苏青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咬了咬下唇，最终快速敲下一段回复：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博流量，那你也可以去做。不过是整理一下盲道而己，这么简单的事情谁都可以做。你羡慕我有流量，我能赚钱，那你就去做啊。”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屏幕的光映在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是啊，他确实需要流量，需要赚钱。
不然，他怎么养活穆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