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鞋子没干,没办法出门啊...
鞋子此刻正湿漉漉地躺在阳台上,在阳光下蒸腾着淡淡的水汽。
穆鸢伸出手,指尖触到鞋面,冰凉的潮意立刻渗入指腹。
她抿了抿唇,下唇被咬出一道浅浅的齿痕。
她很想知道十字路口的对面是什么。
十字路口的对面,会不会藏着适合她的工作?
这个念头像野草般在心头疯长。
但她没办法出门。
湿透的鞋沉甸甸的,指尖一按就能挤出水来。
要是强行穿上,不仅会弄湿袜子,说不定还会把脚泡得发皱。
这个念头让她烦躁地绞紧了衣角,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可她太想出去了。
这种渴望像无数蚂蚁在心头爬行,痒得她坐立不安。
要不要穿着拖鞋出去?
这个危险的念头突然冒出来,让她呼吸一滞。
早上的时候,有苏青在身边,她可以穿着拖鞋出去。
毕竟拖鞋要是掉了,苏青能帮她。
但现在没人在身边。
这个认知让她的指尖微微发抖。
万一拖鞋掉了...
光裸的脚掌踩在滚烫的柏油路上,被碎石子硌得生疼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的脚那么白皙柔软,脚底格外细嫩,要是踩到石子上,一定会流血的。
最终,求知欲战胜了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
“我可以的。”
她小声对自己说,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她拿出了自己的导盲棍,然后走向门口。
手指握住门把的瞬间,金属的凉意让她微微一颤。
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
热浪夹杂着街上的喧嚣扑面而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她紧了紧手中的导盲杖,小心翼翼地迈出了第一步。
拖鞋在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轻响,伴随着她的心跳。
没有发生意外,她安稳地走出了楼道。
拖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小心翼翼。
走出小区大门时,热浪扑面而来。
她微微侧头,耳尖捕捉到远处十字路口传来的汽车鸣笛声。
左转后,她开始朝着声源方向慢慢走去。
导盲杖在地面上划出规律的弧线,尖端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她清楚的记着这条道路上的每一个阻碍。
哪里的地砖凸起,哪里的树根拱出地面,哪里的下水道盖板松动,她都牢牢记在心里。
所以,她不会被同一个阻碍绊倒第二次。
她路过了一个个熟悉的店铺。
绕过了一个个或是坑洞,或是凸起的石砖,或是大树。
每一步都走得谨慎而坚定,距离十字路口越来越近。
突然,一阵刺耳的“嗡嗡”声从身后急速逼近。
电动车马达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开,夹杂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
穆鸢的心脏猛地揪紧,本能地向右侧闪避。
“砰!”
金属车把狠狠擦过她的手臂,瞬间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她踉跄着摔倒在地上,手肘与粗糙的地面摩擦,火辣辣的疼痛立刻蔓延开来。
身后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电动车重重砸在地上,电瓶盖弹开的声响格外刺耳,并且还传来了一句骂娘声。
穆鸢蜷缩在地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这个声音。
昨天也是这个泼妇般的声音,骂骂咧咧地撞了她之后扬长而去。
现在,她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声音,带着同样刺耳的蛮横与无理。
手臂上的擦伤渗出血珠,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红色。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早己习惯了黑暗。
更痛的是心里那种无力感。
明明她己经这么小心了。
明明她记得路上的每一个障碍。
却还是躲不过这种突如其来的伤害。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女声破口大骂。
“你是瞎子吗?!走路都不看路!”
听到这话,穆鸢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顺着脸颊滚落。
在下巴处悬停片刻。
“啪嗒”一声砸在地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她蜷缩着身子,手臂上的擦伤火辣辣地疼,却比不上心里翻涌的委屈。
那女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叫骂着,尖利的声音像刀子般扎进耳朵。
“哦~我记得你!”
她夸张地拖长音调,高跟鞋“咔哒咔哒”地走近。
“昨天也是你想要碰瓷我,被我给骂了一顿,怎么今天还不知道悔改!”
穆鸢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女人的香水味混合着电动车轮胎的橡胶味扑面而来,熏得她头晕目眩。
“你说你一个小姑娘。”
女人的声音突然拔高,像是故意要让整条街都听见。
“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非要出来碰瓷!”
她每说一个字,高跟鞋就重重地跺一下地面,仿佛在给话语打上恶毒的标点。
穆鸢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她想解释,想反驳,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只能发出微弱的抽泣声。
“我给你说。”
女人蹲下身,廉价的香水味更加浓烈。
“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而且你还要赔我修车钱!“”
“我这车可是刚买的,新的!”
女人转身走向倒地的电动车。
“现在被你给撞坏了!”
“你别以为你躺在地上不说话,就可以不用赔钱了!”
周围渐渐聚集起围观的人群。
穆鸢能听到窃窃私语,能感觉到无数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的导盲杖躺在不远处,反射着冰冷的光。
“大家快来看啊!”
女人突然提高音量,声音里带着夸张的哭腔。
“这个小姑娘有手有脚,年纪轻轻的不出去找工作,来这里碰瓷我!”
“快拍下来发到网上,让大家都注意一点!”
女人一连串的说出了十分尖锐,并且不讲道理的话。
首先,这里是人行道,其次,电动车要礼让行人。
她在人行道上撞到了行人,她本身就是不占理的。
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很占理。
因为她首接将穆鸢当成了碰瓷的。
所以即使她不占理,她也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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