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古昆省长"顾凌霄打断他，从风衣内袋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这是刚在孟昔郊区发现的尸体。"
照片上是十几个被割喉的孩童，尸体像破布娃娃般堆在坑里，吴敏貌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唇开始发抖。
"坤沙的杰作，因为村民拒绝种植罂粟。"顾凌霄的声音像淬毒的刀，"如果省长真想维持稳定，不如先解释为什么他的缉毒部队从没来过这里？"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吴敏貌掏出手帕擦汗时，顾凌霄闻到淡淡的檀香味——这是极度紧张时人体分泌的费洛蒙。
"我会转达您的...关切。"吴敏貌起身时差点被地毯绊倒，"不过合作提议依然有效，省长说，您会需要官方层面的掩护。"
当黑色本田的尾灯消失在雨幕中，白幽灵从阴影里现身，手里把玩着一枚窃听器："要追踪吗？"
顾凌霄望向窗外，雨水在强化视觉中变成银色的细线："不急，先看看古昆下一步棋怎么走。"
他是需要官方身份没错，但可不会成为谁的刀！
“贝尔摩得的情报部门现在情况怎么样？”
“夫人确实有手段！几个小时就彻底掌握了情报部门！”白幽灵想起对方的手段也是不由打了个寒颤。
寨子里面的间谍可不少，有的是给贝尔摩得练手的！
顾凌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离开前开口道：“孟昔以后作为北部前方的第一道防线！安全一定要注意！”
“是！”
看着约翰跟随boss离开，白幽灵也是下去安排驻防了，最起码也得在孟昔之外20里的地方安排人监视一切情况。
雨水拍打在车窗上，模糊了窗外孟昔区新竖起的黑龙旗帜，吴敏貌将空调温度调到最高，仍止不住手指的颤抖，他掏出加密手机，指纹解锁时在屏幕上留下汗渍。
"省长，是我"他压低声音，后视镜里映出自己苍白的脸，"见过那位黑龙首领了。"
电话那头传来瓷器轻碰的脆响，古昆显然正在享用晚茶，"我们的小朋友态度如何？"声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慵懒，像在谈论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吴敏貌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想起办公室地板上被捏变形的铁棍，还有那个年轻人深渊般的眼睛。"他...展示了坤沙屠杀儿童的照片。"
"哦？"古昆的语调终于有了波动，吴敏貌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看来那位很在意这个？有意思..."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吴敏貌看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军事哨卡，那里站着荷枪实弹的死士。"他质疑为什么政府军从不来孟昔缉毒。"
听筒里突然爆发出大笑，吓得吴敏貌差点摔了手机，"天真的理想主义者！"古昆的笑声夹杂着痰音，"明天带着诚意再去一趟，我可以给他孟昔区区长的正式任命书。"
吴敏貌的钢笔悬在记事本上方，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圆点。"这...会不会太..."
"舍不得金弹子，打不下金凤凰。"古昆的语调骤然转冷，像毒蛇吐出信子，"你以为我在乎一个虚名？只要他肯对坤沙的仓库开第一枪..."
只要顾凌霄能够干掉坤沙，掸邦省他就有信心彻底掌握！
闪电划破天际，刹那间照亮吴敏貌眼镜后闪烁的眼神，他想起照片里那些孩童青紫的脸，突然觉得公文包里的合作文件重若千钧。
"明白了，我明早再去。"他挂断电话，发现掌心全是冷汗，后座上的牛皮纸袋里，装着本该交给顾凌霄的"诚意"——三份坤沙集团运输路线的绝密情报。
雨越下越大，吴敏貌鬼使神差地打开车窗，让雨水浇在发烫的脸上，他想起顾凌霄说"官方掩护"时讥诮的嘴角，那个年轻人恐怕比省长想象的更难对付。
与此同时，仰光省长官邸的书房里，古昆将卫星电话扔在柚木办公桌上，窗外芭蕉叶被风雨撕扯得哗哗作响，他转身时，睡袍腰带扫翻了青花瓷茶杯。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他对着阴影里的秘书冷笑，金丝眼镜反射着台灯的光，"准备两份任命书，另一份给孟利的吴吞，总要有人当备胎。"
秘书躬身记录时，古昆的拇指着翡翠扳指，墙上的缅甸地图里，孟昔区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最近新增的军事标记：10辆装甲车，3个炮兵阵地。
"让军需处放批旧装备给黑龙。"古昆突然说，嘴角扬起残忍的弧度，"等他们和坤沙两败俱伤时..."话没说完，但秘书了然地点头，在本子上写下"螳螂捕蝉"西个字。
暴雨中的本田轿车里，吴敏貌终于发动引擎。
后视镜中，政府大楼顶层的灯光依然亮着，像黑暗中的灯塔，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那里藏着一枚贝尔摩得安插的微型监听器，正将一切对话传回黑龙总部。
"官方身份..."吴敏貌喃喃自语，突然觉得这场博弈里，谁输谁赢还真的不好说。
第二天清晨，政府大楼会客厅。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明亮而肃穆。
顾凌霄坐在主位的真皮沙发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神色淡漠，他的瞳孔在光线下显得更加深邃。
吴敏貌坐在对面，额头上仍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他双手放在膝盖上，指节微微发白，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顾先生。”吴敏貌深吸一口气，首接开口，“古昆省长愿意给您一个正式身份——孟昔区区长，同时，您的军事行动将得到政府军的默许。”
顾凌霄的手指停顿了一瞬，随后缓缓抬起眼皮，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哦？”他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古昆省长这么慷慨？那他想让我做什么？”
吴敏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了一瞬，随即又坚定下来。他微微前倾身体，声音压低，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杀意。
“坤沙。”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