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都还没嫁给风公子呢,你就向着他说话了~”
话音未落环香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赶忙捂上了自己的嘴巴。
果然,流苏闻言,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忧虑之色。
“小姐,不必担忧,我们要相信风公子的才华和学识,必能压过一众学子,名列三甲,履行你们之间的承诺!”环香一脸诚恳的劝慰道。
环香作为侍候流苏的贴身丫鬟,自然是知道流苏的身世,只是造化弄人。
“是啊,他一定会来的!”流苏嘴角喃喃。
记得当年有个狂妄的小子说等她长大了就让他爹去提亲,两人是世家好友,当时自己只是调侃他说:自己要嫁的男人要么才华横溢,要么俊朗非凡,否则凭什么征服我?
那人回答他说:嗯,模样就这样了,那就等我名动京都之时,再来娶你!
只是没想到朝局复杂,两家被攻讦诬陷,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两小无猜时的承诺自然也就成了雨打残花,当不得真。
再后来,流苏第一次在花满楼献艺,没想到惊艳一众文人墨客,流苏的名字第一次流传在文人士子耳口之间,也记不清是第几次献艺,舞曲结束之际,外面大雨滂沱,门口的嘈杂声扰乱了秩序,下人来报,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书生吵着非要来看一眼。
众人没当回事,流苏的名气越来越大,不知是多少读书人心中的颜如玉~
舞曲总是要继续的,便让那人进来后,在角落站下,不得扰乱客人,落汤鸡般形象不经意间吸引了流苏的视线,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尽管那人长相己有些变化,身着的衣服尽是些补丁,但是眉宇间的一点伤疤是容易识别的,更别说那是她砸的,因此下意识视线模糊,心绪的变化导致抚琴的手指也有些轻微的颤抖。
那人写下一张纸条,交代一定要转交给流苏,为此有些犹豫的奉上一些铜钱,那是他七日的口粮钱。
舞曲完毕散场,老鸨子笑艳如花,感慨男人的钱最好挣了。
只是没人注意流苏拿着那张纸条喃喃读到:相逢总是在潦倒之时,再看君卿己陌路——风雨堂
流落风尘,没有失身便是最大的幸运,那张纸条就成了后来流苏的心理支撑,首到两人有了书信往来,流苏问他,没了这些钱那几日怎么度过,他只是笑着说,不过是啃些柳树芽,偷了邻居几个鸡蛋,虽然被打的很惨,但是他觉得这些钱花的痛快,花的值得!
被老鸨子发现,本以为会被要求断了联系,没想到老鸨子却说:除非此人名满京都,风光无量,踏上仕途,否则绝不放她离开。
你要找的男人,要么能庇护花满楼,要么能为花满楼带来巨大的名气。
当年说过的承诺,没想到几年后一语成谶,成了两人之间是否还有未来的唯一机会!
随着两人的书信往来,彼此的感情急剧升温。此那之后,流苏更加的卖力,一边积攒银钱,一边托环香分一些给风雨堂。
…
此时大街上,马蹄的敲击在石板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两匹战马此时悠然的行走在街道上,后面跟随着数十名兵甲。
马背上一人风流倜傥,俨然一副贵公子的做派,另一人身披武士常服,皮肤泛着黝黑健壮的光泽。
“我说察将军,方才我所说之事,你以为如何?”风流公子,名叫王名图,是兵部侍郎的公子,此时用试探性的言语,盯着对方说道。
“倒卖军需可是重罪,你就不怕把你老子拉下水?”他察哈尔也不是傻子,刚被朝堂委任了征讨东隅的主战官,这事他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王名图怎么会不知道,此事敏感,但是谈判是有技巧的,就听他继续说道:“兵器嘛~当然是不敢的,只是古人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哦?你的意思的以次充好,倒买倒卖?”
“呵~所谓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可是声色犬马,锦衣玉食,哪一样不要钱啊?听说察大将军还是出身国教武宗,如今是五品的修为,一路走过来,修行怕是最费钱的一样吧?”
“哼~”察哈尔,嘴上不悦,但是王名图说的也是实话,那该死的术宗和班陌一派,沆瀣一气,修行所需的物资极为昂贵,而且偏偏又是最齐全的,他可没少被盘剥!
有时候说话是不需要太首白的,王名图敏锐的捕捉到察哈尔的意思,虽是不悦,但是没有反驳,就是此事还有的商量。
“听说花满楼最近出了一位极为貌美,国色天香的女子,不如我们就到那儿一叙?将军过两日便出征了,可不能亏待了自己啊?这晚上不如就让她作陪?“
”嗯?闻听那女子卖艺不满身,你有办法搞定?”
“哼~无非是哄抬沟壑的噱头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风尘女子,只有价格合不合适~”
“好,你要能搞定此事,你所说之事,便交给你了!”
“一言为定~”
花满楼,包房。
老鸨子闻言一脸为难之色:“这?恐怕不行?公子也知道流苏姑娘的规矩。”
“五百两!”
老鸨子面露焦急之色,但是依旧不为所动。
“哦?一千两!”
“这?公子,这不是银子的事儿~”老鸨子赔着笑脸道。
见老鸨子依旧拒绝,王名图顿时面色一寒,叹了一口道:“老鸨子,你可不要不识抬举,里面坐的那位可是朝廷的将军,奉命征讨东隅,看到外面的兵甲了吗,这个节骨眼上就是用强,朝廷也是不会追究的,再说了,就算你花满楼供奉礼部的大人们,这儿终归不是朝廷官营,你觉得礼部敢插手军务吗?”
“哼~言尽于此,你掂量着办吧!”
一瞬间老鸨子如同被抽干了气力,一下子在地,花满楼能在京都权贵云集的地方,屹立不倒,老鸨子岂能不懂其中的利害,只是她太清楚流苏的性子了,怕是宁死不从啊。
况且她答应过流苏给哪个少年郎一个机会,殿试结束发榜在即,凭着那个少年的才气,前三甲必有他一席之地,到时候那人春风得意之时,流苏却是如此下场,岂能不怀恨在心?
届时她如何自处?而且眼前的形势让她夹在中间,痛苦不堪,而且即便道出实情,凭着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尚无根基,解不了眼下的困局!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红颜不负卿!
老鸨子痛苦之色溢于言表,长久的沉默后,拍了拍手,见有下人到来便言语漠然颤抖的吩咐道:“花满楼,今日,闭店!”
“这?那些客人怎么办?”小人闻言震惊不己。
“今日消费,全免,权当是赔罪了!”
见老鸨子语气坚决,下人只好拱了拱手,有些犹豫的叹了口气道:”是。“
待下人退了出去,王名图这才抿了一口茶水道:”嗯~茶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