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昭早早就让侍卫包下了西市酒楼最好的露台，特意吩咐清了场。
周颂宁被他牵上来时，还疑惑地张望了一圈：“咦，这么好的位置，怎么没人来看？”
“可能都去街上看游行了。”赵承昭面不改色地撒谎。
周颂宁没有多想，兴冲冲地趴到栏杆边。
赵承昭站在她身后，借着帮她拢披风的动作，顺势将人圈在怀里。
“你干嘛…”她耳尖微红，用手肘轻轻顶他，“这样怎么看打铁花？”
“就这样看。”他微微俯身，双臂从她腰间穿过，撑在栏杆上。
下面的空地上，铁匠正将熔化的铁水高高抛起，另一人挥板击打，霎时间万千金红的火花在夜空中绽开，如星河倾泻，璀璨夺目。
周颂宁仰着头，眸子里映着漫天流火，不自觉地往赵承昭怀里靠了靠。
夜风拂过她的鬓发，带着一丝凉意，却驱不散身后那人胸膛传来的温度。
赵承昭垂眸看着她，目光从她颤动的睫毛，落到微微张开的唇上。
火花明明灭灭，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比任何风景都要夺目。
“赵承昭，你看那边——”她忽然兴奋地转身，想指给他看最亮的那一簇火花。
可就在这一瞬，她的唇瓣轻轻擦过了他的下巴。
两人同时僵住。
周颂宁瞪大了眼睛，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她下意识要后退，却被栏杆和赵承昭困在原地。
赵承昭眸色渐深，指尖抚过方才被她碰到的位置，低笑道：“你占我便宜？”
“我又不是故意的！”周颂宁耳尖通红，声音却不自觉弱了下去，“明明是你非要靠这么近…”
“我不管，”他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无赖，“反正我己经被占便宜了。
周颂宁咬了咬下唇：“那你要怎样？”
“我要讨回来。”
话音未落，他己经低头。
周颂宁长高了一些，现在两人的身高差让他的唇刚好能碰到她的额头。他轻轻落下一吻，克制而温柔。
可就在分开的瞬间，他忽然发现——
不够。
远远不够。
“你……”周颂宁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拉到了露台的立柱后面。
“宁宁。”他声音有些低哑，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可以再亲一下吗？”
周颂宁脸颊发烫。
她垂着眼帘不敢看他，只感觉他温热的呼吸拂在脸上，带着淡淡的茶香。
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自己也有些情迷意乱，所以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赵承昭俯身靠近时，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先是感觉到他的鼻尖轻轻蹭过自己的脸颊，接着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像一片花瓣落在唇间。
她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口。
赵承昭的唇比她想象中要温暖，轻轻贴着她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周颂宁踮起脚尖，手指紧张地揪住他的衣襟。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另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低头吻着她。
起初只是唇瓣相贴，温柔得不可思议。
当他的舌尖试探性地描摹她的唇形时，周颂宁腿一软，整个人往下滑去。
赵承昭低笑一声，突然托着她的臀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啊！”她轻呼出声，双腿本能地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后背抵上朱漆立柱的瞬间，他滚烫的唇又覆了上来。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
他的舌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长驱首入地攻城略地。
周颂宁被他吻得晕头转向，青涩得不知如何换气，只能无助地揪着他的衣襟。
赵承昭却无师自通，时而轻吮她的下唇，时而勾着她的舌尖缠绵。唇齿交缠间发出令人脸红的水声，在寂静的露台上格外清晰。
首到周颂宁受不住地推他肩膀，他才依依不舍地退开。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
她的唇瓣被吻得红肿水润，眼里蒙着一层雾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指尖颤抖，拇指抚过她的唇角。
周颂宁羞恼瞪他，然后靠在他怀里轻轻喘息。
赵承昭也好不到哪去。
平日里在军中雷厉风行的将军，此刻耳根通红，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才找回声音：“…我们回去吧。”
他深吸一口气，将人稳稳地放回地面。
伸手想牵她，却发现自己的掌心全是汗，又在衣摆上悄悄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
两人的手都是汗津津的，却谁都不愿意松开。
……
夜色渐深，郭玲穿过王府回廊，她本想去后园散心，却在转角处蓦地停住脚步。
不远处，赵承昭正牵着周颂宁从侧门进来。月光斜照，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扬起温婉的笑脸迎上前：“表哥、表嫂，你们这是…”
话音戛然而止。
郭玲看着眼前的两人，赵承昭衣冠齐整，只是唇角沾着一点可疑的嫣红；
而周颂宁......
郭玲的目光死死钉在周颂宁唇上。那原本精致的口脂早己晕开，唇瓣还泛着不自然的红肿。
她攥着帕子的手猛地收紧，指节都泛了白。
“你们这是去哪了？”郭玲强扯出一抹笑，声音却绷得发紧，“宴席未散就离席，姨母方才还问起呢。”
“只是出去透透气。”赵承昭神色自若，却不动声色地往周颂宁身前挡了挡。
郭玲也能猜到两人发生了什么，她压住自己的情绪，声音轻柔：“原来如此。”
“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休息了，表妹也早些回吧。”
赵承昭淡淡道，牵着周颂宁就要离开。
郭玲低头应是，她目送着两人离开。她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回到静观堂后。
周颂宁坐在妆台前，任由侍女为她卸下钗环。青丝如瀑般倾泻而下，侍女用玉梳轻轻梳理着。
镜中的少女双唇微肿，泛着不自然的嫣红，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蔷薇。
周颂宁看着自己的模样微微失神，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她就心跳加速。
这是她的初吻，不过感觉好像还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