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订单的异变
晨雾中的配送站门口，程骁盯着订单平板上闪烁的红字：
【特殊配送：记忆核心】
【取件人：程骁（当前版本）】
【签收人：程骁（完整版本）】
备注栏里潦草地画着一把裁纸刀，刀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星蓝色凝胶。站长从身后经过时，屏幕立刻恢复了普通奶茶订单的界面，但程骁己经闻到了咖啡混着铁锈的气味——从自己锁骨上的胎记处渗出来的。
"今天你跟K-12跑东区。"站长递来的排班表上，苏晚晴的代号被红笔圈了出来。
后视镜里，穿制服的苏晚晴正在调整耳钉。阳光照射下，青铜色金属内部有暗红色物质流动，像被困住的活物。
2. 耳钉的裂痕
电动车驶过第三个路口时，苏晚晴的耳钉突然裂开一道缝。
暗红色锈粉洒在程骁后颈上，灼烧感让他差点拧错油门。那些粉末在制服领口组成微型《青玉案》的词句，最后一行缺的正是"灯火阑珊处"的"处"字。
"你昨晚梦见什么了？"苏晚晴突然问，手指无意识地耳钉裂缝。
程骁想起那个重复的梦境：穿深红连帽衫的K-0站在星火塔废墟上，用裁纸刀剖开自己的胸腔——里面没有心脏，只有一扇巴掌大的青铜门。
"梦见你在改订单备注。"他撒了个谎。
后视镜里的苏晚晴笑了，嘴角弧度精确得像计算好的："真巧，我梦见你在签收。"
3. 奶茶店的暗室
取餐柜台后的店员今天换了人。
新来的女孩右眼戴着黑色眼罩，递奶茶时露出的左手小指缺了一截。程骁接过塑料袋的瞬间，指尖传来刺痛——杯壁凝结的水珠里，映出店员眼罩下的机械义眼，正闪烁着深红导航仪特有的冷光。
"您的特调。"店员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记得趁热喝。"
后厨帘子被风吹开的刹那，程骁看见里面根本不是操作间，而是星火塔B2层的记忆焚化室。七个锈蚀体跪在中央，中间摆着台正在播放《青玉案》诵读的老式录音机。
4. 杯底的钥匙
奶茶杯在车筐里微微震动。
程骁掀开杯盖，发现波霸珍珠全部沉在底部，排列成北斗七星图案。最末那颗珍珠裂开了，里面不是椰果，而是半片青铜钥匙——与他胎记的轮廓严丝合缝。
"洒了。"苏晚晴突然说。
星蓝色液体从杯底渗出，在车筐铁皮上腐蚀出《宋词三百首》的残页。被咖啡渍遮盖的"青玉案"三个字下方，有人用指甲刻了行小字：
"K-12是最后的锁"
电动车急刹在红灯前。程骁转头时，发现苏晚晴的耳钉完全裂开了，青铜外壳下露出微型深红导航仪的结构，正在扫描他的瞳孔。
5. 扫描的真相
"记忆污染度91%。"苏晚晴的声线变成机械音，"比预期恶化速度快13%。"
她的制服领口自动解开，露出锁骨下方的接口——那里嵌着半块《青玉案》词碑，正好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半截。程骁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循环都从电动车后座开始：那是K-12的记忆锚点，是嵌在所有时间线里的固定程序。
红灯倒计时还剩12秒。
程骁的裁纸刀己经抵住苏晚晴的颈部接口："你不是来帮我的。"
"当然不是。"机械苏晚晴笑了，"我是来确保你按时签收的。"
6. 飞驰的电动车
绿灯亮起的瞬间，程骁拧满油门冲进逆行道。
后视镜里的苏晚晴正在变形，制服如蜡般融化，露出底下星蓝与暗红交错的机械骨架。她的胸腔装甲板打开，里面不是心脏，而是台微型焚化炉，炉膛里燃烧着《青玉案》的原稿。
"别挣扎了。"机械音从后方追来，"第803次循环必须完成签收。"
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全部变成深红色。程骁撞开护栏冲进小巷时，锁骨上的钥匙突然发烫——疼痛让他看清了巷子的真面目：这不是城市道路，是星火塔通风管道的投影。
7. 通风管里的诗
生锈的金属管道内壁上，刻满不同字迹的《青玉案》。
程骁摸到最新的一行，墨水还没干透：
【蓦然回首】
【签收人在】
【锈蚀之外】
署名是K-0，日期是今天。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机械苏晚晴的焚化炉过载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暗红色菌丝，它们在程骁面前组成订单最终界面：
【确认签收？】
▌是→成为新诗人
▌否→启动最终焚化
没有取消选项。
8. 裁纸刀的选择
程骁拔出裁纸刀。
刀刃锈蚀的部分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真相：这不是焚化工具，是记忆提取器。他刺向的不是机械苏晚晴，而是自己的锁骨胎记——
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通风管道如玻璃般碎裂。
真实的场景浮现出来：星火塔顶层的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林晚晴正将注射器刺入婴儿诗人的后颈。而真正的苏晚晴被锁在观察室里，机械义眼过载冒烟，正用最后的能量在防弹玻璃上刻字。
程骁读懂了她的唇语："用钥匙打开诗人。"
9. 诗人的核心
婴儿诗人突然睁开眼。
它的瞳孔不是青铜门，而是两片缩小的星火塔投影。当程骁将钥匙插入它的左眼时，塔影崩塌，露出核心——一本被咖啡染透的《宋词三百首》，扉页上写着：
"记忆肿瘤切除手术同意书"
患者签名：程骁
主刀医师：林晚晴
麻醉方式：咖啡因
机械苏晚晴的焚化炉突然调转方向，火焰吞没了诗人。火光中浮现出真正的订单：
【配送完成】
【物品：记忆真相】
【签收人：程骁（完整版）】
10. 新的清晨
蝉鸣。
阳光。
电动车后座上绑着奶茶订单。
苏晚晴的耳钉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缺了小指的左手正把玩着崭新的裁纸刀。看到程骁回头，她举起刀柄上新刻的字给他看：
"这次，我们一起拒签。"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