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要比汤圆个头大很多。”
沈威跟相熟的漕船去了一趟江南,弄了许多新鲜吃食回来。
回家就看到家中几人在弄新吃食,问了知道此物起名元宵。
红豆沙,黑芝麻,鲜奶芋泥,馅料十分丰富,包在糯米面里,滚圆后下锅炸出,等漂浮到油面上,色泽金黄,香气,等吧蜜汁淋在上面,己经让他开始咽口水了。
尝了一个,软糯弹牙,馅料香甜不腻,上面淋的蜜汁酸甜口味,正好丰富了口感层次。
“好吃。”沈威由衷道,“小妹这些点子,能比得上宫中御厨了。”
说到宫廷,沈父来了劲头,“每年元宵节,圣人都会在宣德门撒金钱,能抢到的人这一年都能有好运。”
“爹您放心,儿今年一定给咱家抢一个来。”
听说能看到当今圣人,沈听禾也来了兴致。这可是历史书上才能见到的人物,对明日的元宵节也开始有了期待。
小八回来的时候,说打听到了对门小娘子的身份,她是魏司业的堂妹,逃婚从邠洲到了汴京。
沈听禾问它,是什么样的家世,能让魏家那么大的宗族逃婚。
“说是郡王世子,在邠洲是有名的纨绔,郡王府提亲,魏家不敢不应,就只能让这五小姐到汴京来躲躲。”
沈听禾笑,打听得还挺仔细。
小八又说,“还有呢,魏宅里那位蓉姑娘,和魏司业表白被拒绝了,人病了一场。”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魏宅里的一个女使在外面说得呗,就是猫舍那天呛声小娘子的那个。”
沈听禾有些明白了,原来是魏大人撒的桃花。不过做女使忌讳长恋爱脑,怕她日后有罪受了。
这次大哥带了新鲜的鱼虾和蔬菜回来,之前做的火锅宴,就定在元宵节这日再来一次。
忙忙碌碌中,转眼到了元宵节。
早在前几日就预热了火锅。
又是不到晌午,陆续有客来吃火锅。
这次准备的品类更加丰盛,鱼籽包,蟹黄包这类的丸子上新,现打虾滑,现切的鱼片。海鲜锅有新鲜的牡蛎,海兔,墨鱼仔。
沈威去了一趟江南,找了许多地方,才买到这些新鲜的海鲜,又买了一些刚冒芽的野菜。
说来也巧,遇到了乡野间的小娘子进城卖自己采摘的野菜,十分新鲜还不贵,他在那逗留两日,从小娘子手里买了五十斤的野菜。
回来之后一家人给摘干净洗好之后,一些做了野菜羹,一些做了野菜包子,剩下的做了野味拌菜,在食肆里都很受好评。
再说这火锅用的麻辣锅底,是沈听禾自己熬制的,没有后世的辣椒,便多用麻椒花椒茱萸代替,本朝不屠宰牛,但在郊区也能买到枉死的牛肉,她特地去了趟,买了牛油回来炼。
最后做出的火锅底料虽然不如后世,但那麻辣味也够让人惊艳了。
元宵节这日的沈记火锅宴,可谓是下了不少心思。
来吃过的人,无不发出一声声赞叹,真是来着了。
有人吃得开怀,又打起沈父的玩笑来。
“沈掌柜,听说那在逃凶犯就是被这火锅的味道给吸引进来的,当真是给官家立功了,没有得到官家的赏赐吗?”
沈父憨憨一笑,“要赏也是赏那日的押司,恰巧在这不说,别人都没发现那凶犯有蹊跷,就他追了出去。”
正说着,傅怀宴进门。
众人看过去,有老客认出,“可不就是这位大人吗?”
大家只见这人长得俊朗,冷面如霜,不大好打趣,低头不做声吃自己的火锅去了。
“傅大人今日吃什么锅底?”
傅怀宴要了个鸳鸯锅,海鲜和麻辣锅底,点了两盘鲜羊腿肉,一碟海鲜丸子拼盘,一碟蔬菜拼盘。
可见是轻车熟路,菜谱都没看。
魏钊就在傅怀宴后面进门,悄悄看了几眼后,才将那人和之前不修边幅的壮汉联系在一起。
心下赞叹两声,沈记小娘子的眼光倒是挺好。怎么就事先认出这块蒙尘下面的美玉呢?
不过照比自己的玉树临风还是差了点。
沈听禾在厨房忙得汗水首流,两鬓发梢都湿了。
这才晌午,就己经客满了,且是一桌接一桌,根本不给人休息的功夫。
“闺女你去歇会儿,爹己经看会了,这锅底怎么弄心里门儿清,放心吧。”
沈听禾听父亲这么说,也不坚持,她是有点体力不支了。
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着。
厨房里,二嫂在洗菜切菜,大哥传菜上锅,大嫂在外面照顾客人。
一家人都是忙得脚不沾地,但脸上神情都是无比认真和洋溢着兴奋。
这样的感觉真的挺好的。
一股绳奔着一处使劲儿的感觉。
“掌柜的结账。”
沈听禾听到动静,起身到柜台去,算了那桌客人点的东西,“二百一十文,收您二百文。”
食客笑道:“小娘子大气,这生意日后定更加红火。”
“借您吉言。”沈听禾笑着回道,将二钱银子放到抽屉里。
待送走了食客,抬眼就看到了魏司业那桌。
实在是他生得太夺人眼球,还有就是,他那一身虽不是官服,却也是官身才穿的常服,也很扎眼。
魏大人吃火锅也吃得如诗如画,若是叫他做吃播,前景必定堪忧。
忽然一人挡住她的视线,“沈小娘子今晚有安排吗?”
沈听禾见是傅大人,刚要笑着收钱,听他这话,愣了片刻。什么意思?没理解错的话,这是要约她吗?
心里有些没底,难道还真让嫂子她们说中了?
正想着找什么理由拒绝,就听他道:
“灿儿说,想要和你一起去街上游玩,带上家里的驴也一起。”
沈听禾:好险好险,差点就自作多情了。
她笑着回道:“那便一起吧,正好我家里人也要一起,大家还挺喜欢灿儿的。不过我们要先把做的吃食先卖了再逛。”
两家能相交也算是小八给结下的缘分。
“那就这么定了,晚上来找沈小娘子一起。”傅怀宴郑重一句,才放下银子离去。
沈听禾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他方才那眼神,似乎有几分得逞了什么的意味。
“结账。”
收回视线,落到那挑眉哂笑的魏司业脸上,又叫他听去,脑补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