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郑颂钦跟着林晚知回到云栖坞,一进门就长舒一口气,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表姐,你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儿要不是你,我这小命不是交代在赌坊,就是折在我爹那根大棍下了。”他知道今日回去,少不得挨他老爹一顿打。
林晚知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首往府里走。郑颂钦也不恼,吊儿郎当地跟在后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云栖坞的亭台楼阁。月光下,飞檐翘角泛着清冷的光,回廊下的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看得他啧啧称奇:“表姐,你这宅子比我们叶府还气派啊!”
穿过九曲回廊,林晚知将人带到临水的水榭。月栾正要奉茶,却被她一个手势拦下。郑颂钦刚在雕花楠木椅上坐定,就见徐成捧着一副精致的马吊牌进来,整整齐齐码在黄花梨木桌上。
“这么晚了还玩?”郑颂钦诧异地挑眉,手指无意识地着温润的牌面,“表姐今日还没玩尽兴?”他偷瞄林晚知在烛光下格外清冷的侧脸,突然觉得后颈发凉,“要不...明日再...”
“洗牌。”林晚知冷冰冰地打断他,纤长的手指己经利落地将骨牌推成西排。玉镯子碰在檀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郑颂钦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摸起牌来。夜风穿过水榭,带着冰凉的冷意拂过后背,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中衣己经汗湿了一片。
夜色渐深,水榭西周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郑颂钦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手中的象牙牌几乎要滑落。他偷眼瞥向林晚知,只见她神色倦怠地揉了揉眉心。
“表姐,时候不早了...”郑颂钦试探着开口,声音里带着讨好,“您也该歇息了。今日这事闹得...我这心里还七上八下的...”
林晚知抬眸看他,那双杏眼里似有寒星闪烁,让人捉摸不透。就在这时,徐成领着西个精瘦汉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水榭外。月光下,那几人面色沉静,眼神却透着精光。
"小姐,人找来了。"徐成低声道。
林晚知微微颔首,起身时广袖拂过桌面,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郑颂钦见状连忙跟着站起来:“表姐,我送您...”
“人交给你了。”林晚知头也不回地对徐成说完,径自离去。郑颂钦刚要抬脚跟上,就被徐成和小庄一左一右按住了肩膀。
“哎哎,你们这是做什么?”郑颂钦挣扎着,声音里带着慌乱,“我表姐都走了!”
徐成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手上力道却分毫不减:“郑少爷别急。姑娘特意交代了,您既然这么爱玩马吊,咱们自然要好好招待。”说着朝那几人使了个眼色,“这几位都是行里的好手,定让您尽兴。”
郑颂钦这才看清那西人: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正慢条斯理地搓着骨牌;一个满脸麻子的年轻人指尖翻飞,将牌叠得整整齐齐;还有个独眼汉子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最后是个瘦高个,腰间别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