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绚烂的烟火，照不亮破碎的心。"
拉萨到上海的Z116火车要跑48个小时。
佟佳佳坐在靠窗的位置，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滚烫。
她晕机，所以张向北选了火车，尽管他知道国内没有首达乌兰哈达火车的线路。
"吃药。"他拧开矿泉水，递给她两片退烧药。
佟佳佳迷迷糊糊地吞咽下去，眼皮沉重地合上。
她蜷缩在座位上，像一只受伤的猫，呼吸急促而微弱。
张向北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夜色渐深，车厢里只剩下轻微的鼾声和车轮碾过铁轨的轰隆声。
突然，佟佳佳在睡梦中抽泣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为什么这样对我……"她梦呓着，声音破碎。
张向北的手指微微收紧。
"张向北……别丢下我……"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进他的心脏。
他猛地闭上眼睛，喉咙发紧。
——他还没放下付如甯，却己经在伤害另一个女孩。
火车行驶了整整两天。
佟佳佳的烧退了，可张向北的状态却越来越糟。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脸色暗沉，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痛苦反复切割。
他不敢睡，怕一闭眼就是付如甯绝望的眼神，或是佟佳佳无声的眼泪。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他到底想要什么？
上海迪士尼，夜晚的城堡前挤满了人。
烟花秀即将开始，欢快的音乐响起，人群欢呼雀跃。
张向北站在人群中，手里攥着一张婚书——那是他原本准备给付如甯的，如今只剩下一个空白的签名处。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他现在应该牵着付如甯的手，在烟花绽放时交换婚书，亲吻她，然后承诺一生一世。
——可是没有如果。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烂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城堡。
张向北仰着头，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眼泪无声地滑落。
——真美啊。
——可是为什么……这么痛？
在张向北身后不远处，付如甯站在人群边缘，手里同样攥着一张婚书。
她的眼眶通红，浑身颤抖，像是随时会崩溃。
阮玲玉紧紧抱着她，低声安慰："别看了……我们走吧。"
付如甯摇头，固执地站在原地，眼泪无声地砸在地上。
——她多希望，站在张向北身边的人，还是自己。
佟佳佳站在张向北身旁，没有看烟花，而是侧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某个方向。
然后，她轻轻碰了碰张向北的手臂，递给他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谢谢你一路照顾我。"她轻声说，"等你带我走完剩下的旅程，再决定要不要打开它。"
张向北低头看着盒子，没有接。
"里面是什么？"他嗓音沙哑。
佟佳佳微微一笑，目光温柔而复杂。
"一个选择。"
烟花依旧在绽放，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
——张向北站在光芒下，却觉得自己身处黑暗。
——付如甯站在阴影里，眼泪被烟火映得发亮。
——佟佳佳站在中间，安静地见证着一切。
——最盛大的浪漫，最无声的疼痛。
——烟花终会熄灭，可心里的伤痕，要怎么愈合？
